申譯時閉着眼,唇邊浮起一個古怪的表情,一種近乎苦澀的表情,他沙啞的說:“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她是被我害死的,每當想起這個,我的頭就暈眩得厲害,醫生說是心痛,無藥可醫。
”
裴馨微微一愣。
他竟把這麼私人的事告訴她。
她定了定神,溫柔但肯定地說,“我相信你母親不是被你害死的。
”
申譯時睜開眼睛來。
“沒錯,不是被我害死的,但是因我而死。
”
裴馨深深的看着他。
“她在天上有知,一定很難過你這麼想,我想她一定很愛你,很不放心你,希望你幸福快樂,而不是如此自責。
”他盯着她的臉,眼裡有種若有所思的神情。
裴馨被他看得臉紅。
半響,他才說:“你很會安慰人,從來沒人對我說過這些話,你是第一個。
”
她臉龐泛着微紅。
“我想一定也有人想這麼對你說,是你不給他們機會,而我碰巧有這個機會而己。
”
“你有一些說服了我。
”申譯時低歎着,“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年輕女孩都橫沖直撞、腦袋空空,看來我錯了,是我的偏見。
”
裴馨五味雜陳的看着他,眼色欲語還休。
他的偏見一點也不是偏見,前世,二十歲時的她是橫沖直撞、腦袋空空沒錯,何止腦袋空空,根本是天真得接近愚笨。
經曆了一世人,現在的成熟内斂何嘗不是種曆經滄桑的悲涼?
她幽幽歎息,“睡一下吧,睡一下會好過一點。
”
申譯時聽從了她的話,閉起了眼。
裴馨凝視着他,不清楚自己想怎麼樣。
她也不能怎麼樣,就隻是看他一會兒而己……
就這麼看着看着,一個想法蓦地冒出來。
“我要變天鵝,這一世我一定要變天鵝……”嘴裡不自覺的輕吐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替他蓋好被子,準備要走。
正要走時,她以為已經睡着的申譯時卻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吓了她一大跳,心髒咚咚、咯咯的狂跳。
“我以為你睡着了……”她臉熱了起來。
他那麼敏銳,自己坐在床邊看了他那麼久,他會感覺到吧?
剛才,她應該馬上走才對……
申譯時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裡響起:“你在這裡待一下,等我不暈了,我送你回去。
”
明知道他閉着眼,她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好,你快睡吧。
”
她如果不說好,他一定不會睡,所以她才說好。
果然,他松了手,沒多久就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這次她不敢多停留了,一确定他睡着了,她便迅速離開。
夜已經很深了,她請守衛幫她叫可靠的計程車。
上車前,她又看了一眼申譯時的車。
如果不是因為酒精,那麼他是為什麼會頭暈?他生病嗎?
自己是不是不該走掉?如果他醒來還是暈怎麼辦?
很快的,她便失笑于自己的想法。
他可是申譯時,申家的繼承人,雅邁集團的行政總經理,她還擔心他會找不到人幫他嗎?會擔心他的她才是真的傻瓜。
那天之後,直到開學,申譯時都沒出現在酒吧。
裴馨刻意忽略自己有些失落的心,努力做自己規劃的事。
這期間,她除了學會各式調酒外,也向陳映歡學了不少化妝技巧,兩人日漸熟稔。
陳映歡鼓勵她多看各類的雜志,才可以跟客人搭上話,她也得知陳映歡的目标是到國外深造彩妝技巧,更加深了她要投資陳映歡個人彩妝品牌的信念。
要投資,就必須有資金。
暑假期間,晚上到酒吧打工,白天她也沒閑着,畫了許多設計圖,也親自做了衣服。
前世雖然大三就休學了,但她的底子還在,自己從畫設計圖到把衣服做出來難不倒她,倒是腦中源源不絕的“靈感”,要一一畫出來是需要時間的,她隻恨時間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