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與婵娟步出病房外,才确定——他是真的在這。
一見到他,所有的委屈跟憤怒立刻狂湧而上,恨不得立時跳下床沖到他面前給他一頓好罵,可像感受到她激昂的情緒,小腹立刻又開始不對勁起來,吓得她趕緊乖乖的吸氣、吐氣,将過去學過瑜伽那套呼吸吐納法拿出來使,硬是迫自己平靜下來。
随着緩和的吐納,慢慢地,感覺到自己的思緒似乎可以抽離身體……甚至可以聽到婵娟與他的交談聲,可她選擇充耳不聞,繼續專注着呼吸。
不久,他又回到她的身邊,她不去感覺,連生氣都不要有,可當他執起她的手時,她建立的防護牆開始産生了裂痕。
從兩人相握的手,敏感的知覺到他傳來的情感波動,是那樣細微地挑動她的每根神經,随着相握的時間拉長,被撥弄得愈發強烈。
她感覺得到他的悔恨,歉疚、溫柔、痛苦!在他輕吻着她每根指節,用唯一沒冒出胡渣的額頭柔柔摩挲着她的手背,甚至當一顆滾燙的水珠滑進她的掌心……她的防衛幾乎崩裂瓦解。
突然——她氣沒了,她默默承接他傳來的每份情感——直到他起身離開。
該原諒、放過他嗎?有道聲音從她心底響起,她望着窗外漸漸灰白的天空。
這個問題,在此刻似乎變得不重要,現在盤踞她正整個心思的是她手中那顆已幹涸的淚,以及他臨走前,在她唇上及隔着被子的肚皮上印下的吻,更甚的是他在她耳邊那飽含情感的反複低喃。
“原諒我!别離開我,再給我機會好嗎?”
說她沒受到感動與震撼,那是騙人的。
但——
卻發現自己居然開始懷疑——這是他假裝的?或是出自肺腑的呢?
她真的搞不懂了,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她戀上他的溫柔體貼,可也沒忘記會議室那冷酷咄咄逼人的模樣。
更悲哀的是,她竟渴望相信他所做出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即使是假裝,她也甯願當真……
一聲長長的無奈歎息從她口中逸出,現在最難搞定的——隻怕是此刻充滿矛盾的自己。
兩天後,思儀出院回到自己的小套房。
一進門就察覺到不太對勁,首先——屋子裡已被打掃得很幹淨,然後——有東西少了,而且少的都是他的東西,包括魚缸……
她快步走到衣櫃前,一把拉開,露出空空的一半。
這是怎麼回事?他搬走了嗎?頓時一陣頭重腳輕,整個人晃了晃,往後倒坐在大床上。
他離開了……
怎麼會?她是嚷過不想見到他,可叫歸叫,真見不到他又是另外一回事,心在毫無準備下硬是被刨了一塊。
“不——”嘉峻不可置信拉長聲音。
“如果他是因為遷怒思儀,故意嫁禍給她,那更不可原諒!”官霖冷冷地說道。
“那!那你想怎樣?”他臉上的表情令嘉峻有些心驚膽跳。
“方然非要他吐實不可,我不會讓他再有機會誣賴思儀,給她帶來任何的麻煩。
”
嘉峻思索了一會兒。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不管我做了什麼,你隻要看,都不要插手,我自有分寸。
”
“好……”看着官霖離去的背影,嘉峻有種說不出的不好預感,不過看看手表,算算時間,那人呢也差不多塊到了,或許——事情可以有所轉機。
汪志方煩亂的來回走動,他已經跟外面斷了好幾天的聯系,一直被關在這房間裡,反複地被不同的人詢問,再加上不知家人以及其他人的情況,幾乎塊瘋了,一看到謝官霖走進來,立刻沖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說!你們到底還要把我關在這裡多久?你們不是警察,沒資格将我關在這邊那麼久,這裡難道沒法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