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為什麼要幫她?
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人的曹垲,實在找不出任何理由要為自己招惹麻煩。
說不定,将她送到醫院去,人家還以為他是肇事嫌犯。
說她自己昏倒在他的車前,誰會信?
曹垲再次拍拍她的臉,而她在這時呻-吟了一聲,眼皮也動了動。
“你醒醒。
”他見狀搖了搖她的手。
緊閉眼皮的女孩沒有張開眼睛,卻突然緊緊抓住他的手。
曹垲本能想甩開,卻莫名忍了下來,一個勁盯着被她抓住的手。
“……”
“你說什麼?”見她神色痛苦喃喃,他輕聲問道。
在大雨中,他們兩個在過路人眼中肯定都狼狽不堪,全身濕透,頭發淩亂,而她身上還沾了滿地的泥。
要不是大雨滂沱,他走的路也偏僻車少,此時的他看起來肯定更像車禍事者。
“……”
“什麼?”他俯下身體,想聽清楚她說了些什麼。
“不要……”
“不要?”
“不要丢下我……”她喃喃,眼角滑下淚,與雨水相容,緩緩落入塵土。
她的眼睛依舊緊閉,呼吸卻有些急促,也用力抓了一下他的手。
曹垲看着她的臉,感受到手上的力道,神情有些高深莫測。
突然間,他才發現她旁邊甩開了兩個小皮箱,一個小皮箱摔開衣物四散,一個小皮箱摔在比較遠的地方。
下大雨還在外面提着兩個行李箱亂走,不知她發生了什麼事。
看來,她不是離家出走,就是無家可歸。
那,他該拿她怎麼辦?
抱着陌生的女孩走回屋内,曹垲一時間停在屋子的正中央。
他看看沙發,又看看卧房,再看看浴室的方向,最後視線落回懷中不知是昏迷還是沉睡的小人兒臉上。
他懷中高燒的女孩非常輕,輕到讓他懷疑,她平常是不是受了誰虐待,還是從來吃不飽才會一點重量都沒有。
他們兩個全身濕漉漉的,沿路已經把地闆濕了一大塊。
考慮半晌,他邁開步伐朝浴室走去,打消了先将她放在沙發還是床上的念頭。
他已經為她弄濕了全身、地闆,不想再弄濕沙發還是自己的床,一路滴滴答答走向浴室,他最将她暫時安置在平日用來放松心情的大浴缸裡。
雖然她持續發着高燒,但他沒有加快自己做每件事的速度。
他慢條斯理換下身上的濕衣服,然後換上一套幹淨且幹爽的家居服,拿了條大毛巾擦着自己濕透的頭發。
浴缸裡的女孩打着冷哆嗦,緩緩張開了沉重的眼皮。
柯雨璇覺得自己睡在一個又冷又硬的地方,身體覺得好僵硬,整個世界都冷得讓她不斷顫抖,她好熱又好冷。
然後,她看見了那個男人。
一道陌生的颀長身影落入她的眼中,正拿着白色大毛巾擦着頭發。
眼前看起來……是浴室嗎?
她怎麼會被丢在一個陌生男人家裡的浴缸裡?
難道……會不會……她遇見變态了?
悚然一驚,她痛苦地想要從浴缸爬出來,偏偏她一撐起身體就整個人昏眩,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聽見聲音,曹垲才轉頭看向趴在浴缸邊緣喘氣的人。
那女孩整張臉燒得通紅,一付防備地瞪着他,仿佛他是個壞人。
沒有什麼反應,他又回頭做自己的事。
本來就感到不安的柯雨璇,此刻恐懼的感覺也攀到最高點。
那個男人一雙令人噤聲的眼神看來好冷漠,說不定就是什麼冷靜卻變态的殺人狂。
她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隻知道自己一醒來就躺在别人家的浴缸裡,這實在太詭異了。
她短短的十九年人生,說不定就到此凄慘結束了。
“我……我沒有錢……”她試圖開口,幹啞的聲音卻十分粗糙。
曹垲因為她的話再次回頭,卻沒有開口說話。
在他的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