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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寄香囊夫婦重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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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柳氏接過香囊看了,道:“快請進來。”小使去不多時,将馮德請進前廳。柳氏迎将出來,兩下一見,都便哽咽。見禮已畢,二人哭做一堆。女使都道他是兄妹,止有全香知是夫妻。因新娘待全香如妹子一般,全香感激不盡。又卞鴻偷他一事,新娘知而不問,故此全香也不與卞鴻說寄書一事。這是兩好合一好。

    且說柳氏住淚,請馮德上樓坐了,将前情說個透徹,道:“我正待早早尋死,因有孩兒,是你的骨血,恐絕了你的宗枝。今已六歲了,現在書房攻書。”馮德道:“取名喚做什麼?”柳氏道:“名字是我取的,叫做三元。”正說話間,全香抱上樓來,道:“小叔來了。”三元朝着馮德作一個揖。馮德見他生得眉清目秀,心下歡喜,道:“乖兒,讀什麼書了?”三元道:“《論語》。”馮德挑他一句,背如流水。馮德大喜。全香擺上一桌酒,道:“兄妹們就在樓上坐罷,晚上就在此安宿,不必書房裡去。”柳氏請丈夫坐了,附着耳道:“明日我将些金銀與你,拿到店家藏了,陸續運他幾千兩,叫了船隻,暗暗約了日子,帶了孩兒,逃回本鄉,何等不好?”馮德喜道:“若得賢妻如此,方見本心。”兩人說定,吃了會酒。全香收拾,打發使女下樓去睡。

    柳氏拴上房門,去取鑰匙。開了金銀箱,取出一包一包的縛了,約有幾千兩,珠翠金寶,不計其數,都停當了。夫妻二人這才就枕。馮德摟了柳氏,便求雲雨。柳氏仰卧,十分恩愛一番,雙雙一處睡去。次日早起來打點,袖了出門,小使身邊也帶幾百。一日幾次而走,店家那裡知道。不須三日,通運完了。

    馮德對柳氏道:“物已運完,我想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前說一齊逃去,隻怕船重行遲。倘被家人趕上,那時你我性命難保,連孩兒也不能活了。不如我先回家,将銀子造起房屋,重置物件,般般停當。那時再來望你,早晚相機而行,空身好不便捷。隻恐一時尋起金銀,不見了,叫你如何回答?”柳氏道:“這夾樓闆内都是金銀,那銀子逐日有進無出,隻管取去不妨。但不知你幾時方才再來?”馮德道:“多者隻在明年。”柳氏流淚道:“我今在此,度日如年。你休忘了。”馮德道:“事不宜遲,就此去罷。”柳氏整酒送行,又取一雙金镯,兩隻金簪,遞與馮德。吃罷了酒,兩下流淚而别。馮德迳至店家,送了房金,覓船回去。見了鐵嘴,還了他二十兩銀子。鐵嘴感恩不盡,不在話下。

    且說這一日,卞鴻故意把吳才使出去,又來與全香取樂。不期一夜,正與全香睡着,天尚未明,又高起興來,二人抱摟,弄到一處。正在快活之際,誰知吳才在城中吃得大醉,趕了夜路回家,叫開大門,一直走向自己房來。用手把門一摸,卻是不曾拴得。吳才想道:“為何門開着便去睡了?”隻聽内軒裡邊響動。他便輕輕走到床橫,隻聽得低聲說道:“好麼?”全香說:“好着哩。”“你受用麼?”全香道:“受用着哩。”又聽道:“我與你丈夫誰弄的妙?”全香道:“我丈夫為人粗俗,那此相公這般知趣。”吳才聽了大怒,不由心頭火起。往皮靴内取出一把尖刀,摸着卞鴻頭發,一把提起,往頸下一割,喉嚨已斷,跌在一邊,歸陰去了。又摸全香,那裡見影,不知他藏在何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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