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素是個沉着冷靜的人,愈遇到突發事件愈能平靜處理,但他們是姊姊的寶貝孩子,若是有個閃失,他怎麼對得起她?
“你也知道,那兩個小家夥向來古靈精怪,他們跟警衛說舅舅新交了女朋友,對他們保密到家,所以他們想偷偷突擊檢查,不能讓大人知道……”
舅舅……就是他!耿柏飛聞言,不禁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但是我沒見到他們……對了,我媽知道這件事了嗎?”
劉嬸搖搖頭。
“早上老太太有打電話來問,還說過幾天要來看小少爺,我不敢跟老太太說這件事,隻能含糊帶過去。
”
耿柏飛颔首。
“很好,總之能瞞多久就瞞多久,暫時别讓我媽知道這件事。
”
“我明白。
”劉嬸自責的紅了眼眶。
“跟您聯系完後,我立刻打電話報了警,可是那些警察說,失蹤未滿二十四小時還不能列入紀錄,所以我……”
耿柏飛煩躁的爬爬頭發,想了想又說:“打電話給通訊簿上的同學們,看看小家夥們有沒有去他們家玩,留心電話,有什麼問題立刻打給我。
”
吩咐完劉嬸後他匆匆離開家門,早上九點多離開家裡,現在已經下午四點了,唉!這兩個孩子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跑出門?
難道是……耿柏飛想起半年前逝去的姊姊,頓時一股悲傷席卷而來──姊姊與他素來親厚,和小家夥們的感情也非常好,她的逝世帶給他們極大的打擊。
他還記得那天清晨下着蒙蒙細雨,當姊姊靜靜在床上呼出最後一口氣,小家夥們仍睡得沉穩,完全不知道他們摯愛的母親已經永遠離開他們了。
當他們清醒時面對的是姊姊隻剩餘溫的身體,他們放聲大哭,聲聲凄厲而哀傷……
想到這裡,耿柏飛不禁鼻酸了!
也許小家夥們是想排解失去母親的痛苦,才會鬧失蹤,隻是他們會跑去哪裡?會是姊姊的長眠之地嗎?還是他們多年前的舊家?
他開着自己的愛車到附近的巷弄繞繞,雖然希望渺茫,但也許他運氣好,能見到小家夥們也說不定。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他如獲至寶,急着把手機接起。
“喂?是小家夥嗎?”
話筒彼端的人聲音清晰的傳來,“我是立雯,您方便說話嗎?”
耿柏飛感到一陣失望,但還是沉聲回道:“請說。
”
“飛尋的易小姐想跟您說話。
”
不一會兒,那略帶娃娃音的柔軟嗓音說着,“不好意思,我是今天跟您做訪問的記者易香瓷。
”
一股煩躁情緒在瞬間湧上心頭,耿柏飛口氣不耐的問:“有什麼事?”
“呃……”聽到他口氣很不好,易香瓷有點吓到,她今天是不是表現得很差,讓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但是為了達成任務,她還是鼓起勇氣開口說:“耿先生,真的很不好意思,今天早上跟您做的專訪,不知您覺得還可以嗎?”
什麼可不可以?他現在根本沒心思去管那些。
“沒感覺!”口氣冷淡的回答。
易香瓷有點害怕,但仍勉強自己保持愉悅的口吻,“耿先生,是這樣的,因為今天訪問所拍攝的照片,呃……出了些問題,不知道可否跟您約時間補拍……”
“我沒空!”耿柏飛急着挂掉電話,在此緊急時刻,他可不想被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占據電話線。
“耿先生,不會耽誤您多少時間,很快的……”易香瓷軟聲哀求。
“非常抱歉,我拒絕!”耿柏飛忍不住發怒。
“我不知道你們雜志社是在搞什麼鬼?跟我約好十一點,結果你足足遲到半個鐘頭才來,你知不知道我一天有多少事要忙、有多少會要開?半個鐘頭足足是三十分鐘,是一千八百秒!你知不知道一個人隻要缺氧一百八十到兩百四十秒就會腦死、會失去生命?你竟然遲到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