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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燈火燦長街 酒肆深宵驚怪客 凍雲橫大漠 冰天雪地馳飛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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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明言何事,那小包更不許擅自開拆,道途卻開得詳細,摸不清底,隻率奉命行事。

    先去父母房中一看,正好剛剛上炕,還未人夢,便說:“适在門外遇見同門師兄弟,說周老師生了點病。

    身受師恩成全,并無一毫孝敬,意欲備點年禮,搭一相識雪劃子前往看望。

    分别已久,也許被師父留住在彼,能回來仍是回家過年。

    ”柳老夫妻因愛子小時頑皮,不肯用功,自從投師學藝以來,不特文武全通,并還在當地馳名的惟一大镖局内作了镖師,名望既好,酬勞又多,一切全出老師之賜,偏是老師為人古怪,自把兒子教好,找成了事送回,便即别去,不肯受酬謝不說,連水酒也未擾上一杯,心中感激,老覺不安,年下送禮看望,自是應該,立即喜諾,為想禮物豐盛精緻一些,兩老夫妻重又爬起。

    柳春攔勸不聽,又不便明言,隻得聽之,忙去街口坡上,尋到一個道路差不多,又和老父交往多年的村民,商量搭行。

    那人是個當地富商家中老仆,人甚忠厚,所駕雪橇寬大舒适,足可容納。

    商定回家,見老父正把适才蒸好的一大籠年糕準備切塊,要送往院中凍去,正合心意,忙接了過來,推說切成小塊怕不好帶,為表恭敬,糕上還得染點吉祥字花,一面力請二老安歇,一面将糕端向房内,背人用刀在糕心挖一長圓形的洞,将陸萍所交圓物嵌入,仍用熱糕将它補好壓平,”上面染上紅字花,搭往院中,惟防萬一,特守在旁,等糕凍成冰闆,方始人内包紮,故意草率,将四邊露出。

     别的禮物原不用帶,路上也是糟蹋,好在行時父母已睡,無人相強,另用口袋裝了些路上吃的鍋魁、牛肉、爪幹之類,囑咐好了店夥,到炕上略微調養精神,不消多時,便到了約定時候,對方來人通知,立即起身,到坡一看,相隔天明還早。

     橇主人沙四,因柳老父子好人緣,又是保镖達官,難得遇到的事,還把同來兄弟沙六留下,令踏雪裡快回去,留下很寬的地方。

    柳春見多一人正坐得下,再三執意不肯,又把沙六由馬二牛店中喚回同行。

    當地雪具甚多,形式不一,此橇是人犬兩用的大雪龍,橇身丈四,三節相連,最前面還有專為駕橇而用的五條肥大雪狗。

    頭一節形如兩把并連的矮藤椅,前邊略似舟形,由底部突出二尺向上彎起,再反折過來,恰将人的腳腿蓋住,椅上鋪着極厚毛氈,人坐其中,身上再搭蓋各種長毛皮褥,講究的,腳前頭還放有銅火腳爐,與橇頭的暖壺套并列;中節也是舟形。

    隻尾部高翹,上設把手橫欄,下設活舵,容積較大,用以載貨,也可坐一二人。

    後節最短,與中段緊連,隻有一人座位,坐立均可,專用來照管中節,以防失事。

    此外每節均有一柄帶鈎的雪撐子,形略似篙,沒有駕橇雪狗,或是狗病倒,或所載之物過重,便由人在雪中撐行相助。

    駕橇驅狗的橇主人,手持丈八長鞭坐立在後,偶然也有坐在頭一節上的。

    橇上原有三人,加上柳春,成了四個,前二中、尾各一。

    沙四為表敬意,自己在後駕橇驅犬,令乃弟沙六陪客在前并坐,不時取出酒肉果食相勸,甚是優禮。

    一會離開西關,滑入廣漠雪野之中。

     沙四将手中長鞭在未曉寒風中一連幾下,振起極尖銳的噓噓怪響、前面雪狗聽到主人催行的鞭聲,急劃動四腿,帶着三套長橇,在那一望無垠的雪原上如飛朝前馳去,晃眼工夫便是好幾裡。

    柳春起身較早,耳聽後面起身的雪劃子鞭聲相隔極遠,近側無人知道,沙六在二牛店中耗了大半夜,便借閑話,說:“馬二娘為人算小,今晚與客人有無争執?”探詢先遇兩馬上人的行蹤。

    沙六聞言,拉開風帽,先朝地上重重啐了一口,才說:“他們北方來的官衙門狗腿子,真他媽騾蛋!”柳春問故,答說:“馬二娘兄妹正在料理客人酒菜,忽往外間取物,見兩馬上人正站門内貼簾側耳朝外傾聽,便疑不是好人。

    因見來客穿着華貴,勢派十足,又是北京口音,料定不是向當地豪紳購買黃金的外路猾商,便是近年新設官衙門中惡差官,不敢得罪,讓到裡間入座便留了神。

    二人先也無什别的異處,等酒下肚一多,便信口開河起來,先朝二娘兄妹打聽當地有什有名人物,鎮邊镖局可常與外人來往交接,井問上月有無一個半白老頭保着一個小孩同一大漢到哈密投店,另外還打聽好些不近情理的話,并向屋中吃客聲說,他所問的話,如有人知底答出,說得不差,立有重賞。

    這厮進門要酒菜時,先不留神犯了衆惡。

    如非看出他有點來頭,怕吃官府的虧,二娘又暗中連打手勢,又在年下,早把他打個半死了。

    後見二娘兄妹什事都答不知,衆人誰也不肯答理,竟發了怔。

    正拿官衙門勢力吓人,忽由門外閃進一個戴皮風帽和大風鏡的瘦長漢子,也不理主人招呼,直向二人桌前,一言不發,遞過一張紙條,一晃便到了二人身後。

    二人忙着看那紙條,内中一個大漢大概不認得字,接過便和矮的湊向一起,聽矮的咬耳朵解說。

    那瘦長子行動真快,就勢朝二人腰背上用手指點了點,朝我們扮個鬼臉便自走出。

    二人隻顧看字條,竟未覺察,看完想起問話,來人已無蹤影,又問我們來人何時走去。

    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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