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來,上下飛舞,看去十分明顯。
待了一會,妖雲碧火越加強盛,金梭依舊飛馳甚速,隻是時隐時現出沒無常,妖法雖無奈它何,卻不似占得勝着之勢。
一面漫空陰雲星火似排山倒海一般,也不知有多厚多大一片,已壓到五色雲光之上,漸漸越壓越緊,兩下緊合一起,雲網仿佛勉力将它兜住,光華雖依然鮮明,看去卻有不支之勢。
柳春覺出形勢有些不妙,暗忖:五老既是負有盛名的老輩仙俠,子孫本領尚且如此,怎敵人妖法已欺壓到了頭上,仍未見有一人出手?一任自己子孫小小年紀私自出鬥,犯此大險,也無人出去應援,今晚又是每年一次的公祭,長此相持也不是事。
心中尋思,舉目四望。
就這前後個把時辰的光陰,大好一座園林茅宅,竟變得暗沉沉靜悄悄冷氣森森。
不見一個人影,适才各地往來行動的一些英秀男女以及園丁仆婢之類,俱不知藏向何處,隻聽空中陰風悲嘯之聲益發狂厲,悸人心魄。
先前一上一下,相隔頗高,雲光反映之下,四圍雪景俱幻成了五彩顔色,天半盡管陰雲密布,妖火浮空,下面景物依然明麗,遠近可睹。
這時妖雲碧火緊壓五色雲光之上,好似一副極薄紗網,兜着滿網兜的沉重之物,兩下成了一體,雲光雖仍原樣未改,無如五色雲光隻得薄薄一層,妖雲碧火過于濃密勢盛,相形之下便吃了虧,離地又近,碧火雖極繁密,乃是冷焰邪輝,光并不強,重壓之下,雲光便為所掩,整座莊院園林俱成了暗綠顔色,如有鬼氣。
柳春雖是少年氣盛膽大,孤身一人,遇到這類從未見過的駭人場面,也不由漸漸情虛膽怯起來。
待了一會,下層五色雲光雖還能勉強支持無什變動,上層陰雲邪火卻更顯得勢盛,四小俠所駕太乙金鱗舟的金霞梭光竟不能常見,隻在陰雲邪火之中時露一鱗半爪,不特全形難得發現,稍望見一點光影,碧色火星怒濤也似略一掀騰,立為所掩,一瞥即隐,飛行也較先前遲緩,好似妖雲邪火俱是粘膩實質之物,先前數較稀薄,故能馳驟自如,及至越來越多,便漸粘滞生出阻力,雖仗法寶神奇能将其沖散,但是随滅随生,分而又合,勢反加盛,再想照前迅速飛行便不能了。
暗影之中再一回顧,地道入口就在身後長廊底下。
那長廊高下回環,循着一列假山樓閣而建,背崖面湖,頗具匠心,全莊地下均是空的,内有不少倉庫地室,到處設有門戶啟閉,以便上下相通。
這長廊腳下便有七八處各就形勢設施極巧入口之處,不是整片山石,便是一面大理石的壁心,或是古錢形的瓷磚鋪砌成的護牆壁,上面各有不同形的啟閉之機,外表絕看不出,除機簧外,并可同時啟閉,一經全數封閉,不是自己人而又知得底細的,休想動它分毫。
妖雲初來的一會,前莊發出警号,地道門戶一齊開放,全莊人等除一些精通法術飛劍的首要人物而外,俱已遵命避入地道,不多一會門戶全閉,獨留下柳春這一處退路,還是孫、李四小俠關後重又給開放的。
那門乃是嵌在廊腳亂石之中的一塊厚約五尺大約六七尺。
似方不方似圓不圓的斜形白山石,本來虛掩着微露出一點縫隙,柳春先前隻顧向空注視,不曾留意,這時覺出危機将迫,方始回望。
那門已自向外開放,露出一個六七尺大的洞穴,遙望裡面燈光甚明,似頗深廣,耳聞男女幼童笑語嘲罵之聲隐隐傳來,隻聽不出說些什麼,外面鬧得天翻地覆那等厲害,地道裡面好似若無其事,絲毫不以為異。
柳春見狀大是奇怪,暗忖:孫、李四人本令我入内暫避,自己好奇觀陣,立在外面,全莊老少幾輩無一庸手,地道内說話的不知是什人物,與其在此冒險呆望,還不如徑去裡面見識見識,免得妖雲毒沙驟然之間攻破雲網猛壓下來,倉猝中措手不及,将護身靈符平白用去,豈非不值?心中一動,正準備略觀天空形勢再行入内暫避,猛瞥見上空青白光華飛繞之中,太乙仙舟忽現全身,隻是飛行較前更緩,金梭光外俱是妖焰碧火,明滅如潮:好似前後均有阻力牽引,青白光華卻極強烈,電掣虹飛,不住向四外妖火沖蕩,似在開路,原由東方高空斜飛過來,初飛頗慢,等将妖雲碧火蕩開了些,現出全形,飛離當頭不遠,梭尾上倏地電光雪亮,閃了一閃,方覺光芒異常強烈,悲風怒嘯中,猛聽驚天動地一聲巨震,就由梭尾銀光耀處,發出一個大霹靂來,霎時震散,化為無數大小雷火球紛紛爆散,聲勢猛惡已極,震得人耳鳴目眩神悸心搖。
迅雷爆處,立将梭光四側的妖雲邪霧碧火綠焰震散,蕩開了一個畝許方圓的大洞,緊跟着梭光頭朝下面一沉,電也似疾由五色雲光中飛瀉下來,晃眼落地,四小俠忽在青白光華環繞的金霞光中現出身形。
孫孝手指柳春厲聲急喊:“柳春還不快退,等待何時!”
柳春原瞥見當頭妖雲碧光被雷火震散之後又複合攏追來,其勢甚急,雖以梭光降落忽轉神速,未被迫上,但是梭光穿雲而下之際,底部好似帶有一溜暗綠色的煙霧,柳春不知妖法厲害,敵已乘虛追落,以為空中那麼厲害的妖法尚且被寶光雷火沖破,區區殘煙殘縷何值介意?上空五色雲光随分随合,妖雲邪火仍被隔斷,不能再往下來,又見孫、李四小俠突然在金光影裡現形,認定邪不勝正,得勝而歸,隻不知妖人為何還未退走,急于相見詢問鬥法經過。
上空雷震之後,陰風仍在怒吼,孫孝語聲為其所亂,柳春沒有聽真,不特未往後退,反往降落之處迎去。
容到看出孫、李四小俠一同揮手,大聲急呼“速退”,剛剛聽明,已自無及,微一遲疑之際,猛覺一片奇寒之氣迎面撲來,不由機伶伶打了一個冷戰,心神才一迷忽,猛又覺身上一股陽熱之氣往外發散開去,緊跟着胸前透出一片紫色祥光,飛起丈許,重又向下折回,将全身包在裡面。
孫孝兄妹和李旸見他鑽頭不顧尾,也不聽招呼,全無機心,連護身神符俱未取在手内,便迎面飛縱過來,知道不妙,内中李旸首由金霞光中飛起,待要搶前救護。
說時遲,那時快!當柳春為邪氣所侵之際,孫孝兄妹已然發現金梭下面所附邪煙正往四下布散,柳春恰是身當其沖,一見李旸飛起,忙喝,“旸侄不可造次!”李晃接口說道:“無妨,表叔先收太乙舟吧。
”身随聲起,相繼往前飛落,同時太乙金鱗舟落在地上,柳春身畔護身靈符也由内裡發動威力,隻惜事前不曾取出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