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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山堂演武 元日盛軍容 梅館延賓 良宵開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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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再避讓着沿途樹木險阻,這樣滑下還是極快,幾度交手便自到地,隻是誰也不曾受傷跌撞,互相笑嘻嘻收手歸隊,功夫還不怎顯。

    最奇是每隊各有十餘幼童,一遇敵人交手,那麼傾斜滑溜猛急的下瀉之勢,竟會中途停住,各逞身手鬥将起來,有的還借途中石樹阻擋收勢,稍微取一點巧。

    那最高明的幾個簡直說停便停,活似身子釘在冰上,毫不搖動滑落,并還招架往還,接連好些次回合。

    一會全隊下完,隻剩下這二三十人,仍在半山之上據山而戰,苦鬥不休,各逞身手,打得刀拐藤牌了當劈啪亂響,誰也不肯認輸先下,引得王獅叟、馬玄子和幾位外客俱連聲喝彩,直到淳于芳見狀笑喝:“你們彩頭已得,還不下去!當着諸位遠來的尊長前輩,隻管班門弄斧作什?”随說随将手中令旗一揮,這二十多個小英雄方始停手,争先恐後,做一窩蜂,電閃星馳,飛下山腳。

     剛剛把隊排好,忽聽山堂上面喝道:“奉老山主令,今日元旦,座有嘉賓遠來,天已不早,就要開宴。

    着将壁虎、飛鷹、駭犀、水、火、雲、雷諸操一齊免去,隻将五行九宮陣法如式演來便了。

    ”衆人聞聲仰望,那發話的正是淳于震,立處卻在山堂後面的高處。

    那雖是延旭堂所在之地,因日月堂崇宏高大,冠絕全山,上面屋舍全被擋住,除非繞堂後,決看不見,這時忽然多了一座飛樓,約有三丈來寬,通體朱漆煥然,也看不出是何種竹木所建,怎會由地上突然湧起,樓上三面軒敞,僅有四根樓柱,中有二十多人憑欄看操。

    柳春仔細一認,除山堂所見周老山主、雁山六老、中原三傑、江西四友以及後山隐居的諸位老俠、新來嘉客高人外,座上還多了一老一少。

    那少年氣度端凝華貴,年紀不大,看去不滿二十,元旦佳節,卻穿着一身素服,與諸老并列,不像是個後輩人物。

    老的一個須發皆白,坐在少年身後,精神十分清朗,不時和少年問答,狀頗恭謹。

     方想少年決非常人,忽聽丁良附耳低語道:“你看座上那位少年麼?那便是新由中土逃來的嵩山少主朱成基,身後便是老義士玉面神鷹金雷,随來還有位姓劉的義仆,沒在樓上。

    連日鬧得天翻地覆,便由此三位而起,如今事情還不能算完。

    聽我師父口氣,不久便有要事須你去辦。

    我到此雖有了好幾年,一直沒趕上立大功的機會,到時,師弟卻須把我帶上,也不在我二人一見如故。

    ” 柳春正想謙謝兩句,忽然又是一聲号炮,放起火花,那湖旁不遠大操場上,早已搭好了将台一座。

    這次操演陣法,仍是原有七人上去,卻由周靖為首主持發令,那六隊人也早開列場上,各按方位。

    先由五隊人分别排成一個方陣,隻幼童刀牌隊居中,陣作圓形。

    開場六隊一體合操,再随周靖令旗轉動,各自變換陣形,忽分忽合,參伍錯蹤,此往彼來,互相沖殺,勢子越來越急。

    乍看上去,好似各自為戰的一場大混鬥,隻見六色标帶與刀光矛影混和一起,兵刃相觸,丁了當當響成一片繁音,喊殺之聲震撼山嶽,聲勢駭人已極,及至定睛細一注視,才知每一隊人各有一樣陣法,自相生化,分合如一,始終五人作一小隊,往來如織,各按五行生克,互相變化,絲毫不亂。

    似這樣演習了一會,令旗揮動,一聲令下,全都停戰。

    衆健兒穿梭也似,就陣中略一馳走,晃眼之間又排成一個梅花形的總陣,仍是刀牌隊居中,外面現出五個門戶,人并未見走開一個,看去卻少得多。

     衆方奇怪,忽聽一聲炮響,淳于震陪了馬玄子、王獅叟和另外兩個外客,帶了一隊先進門人,由半山上馳下,直奔操場。

    到了陣前不遠,周靖在将台上高聲喚道:“王、馬諸兄想令愚弟兄班門弄斧,區區小陣,何值諸兄一擊?請回去吧!”王、馬諸人未及開口,淳于震已代達道:“王、馬諸兄意欲逢場作戲,試試此陣有什妙用。

    恰值山主傳令,說望樓諸位遠來嘉客,贊賞他們練習純熟,意欲觀察禦敵時的變化,命我帶上幾十個稍微通曉此陣的門人來此攻陣,以博嘉賓一笑。

    隻好連王、馬諸兄一齊陪來,事前已然言明,決不使用飛劍和重手法,隻被陣中大隊人圍住,尋不到門戶,或是前有多人阻擋,便即算輸,并非真與他們硬對。

    諸位師弟可發号令,叫他們隻管各盡心力應付便了。

    ”周靖還要謙謝幾句止住王、馬諸人,隻由淳于震一人率衆攻陣時,馬玄子已哈哈笑道:“諸位老弟不必客氣,王獅兄萬裡遠來,也該讓他栽個小跟頭回去,我不過是陪綁。

    你們隻管施為便了。

    ”王獅叟接口道:“我也深知此陣變化無方,中含正反生克之妙,此來原為考量見識,并非求勝,就被困在陣内,有什相幹?諸位老弟與淳于妹隻管施為,無須客氣:我和馬玄子單人各走一門,看是如何?”說罷,和馬玄子各把手一拱,一東一西,當先往陣門内馳去。

    周靖不便再說,隻得聽之。

    跟着淳于震率領那一隊人,也相繼往中間陣門馳去。

     柳春等憑高視下,看得畢真,見這三面攻陣的人馳到所攻陣門前面,陣中忽各閃出一個執旗的壯士,朝王、馬二人躬身行禮,道了聲“請進”,随将手中大旗一揮,退了回去。

    王、馬二人立即空手馳人陣内。

    淳于震到了門前,說聲:“大家留意,随我同進,不可輕敵。

    ”便自領衆馳人。

    這三起人入陣之時毫無阻擋,也未見人迎鬥。

    眼看馳抵中心,周靖忽道:“諸兄請恕無禮。

    ”随把令旗左右連揮了兩三下,陣形立變,外觀仍是五個門戶,内裡情形卻是大變,六隊健兒疏密相間,化出四十九個小隊,橫七豎八列在當地。

    王獅叟本為試驗陣法深淺,居心不是求勝,但也不願困陷在内,一則入門已深,尚無一人出鬥,所有列陣的人,見了自己直如無睹,方要詢問,忽見陣中人影閃亂,跟着迎面來了五個手持長刀的健兒攔阻去路,揚刀便斫。

    王獅叟自不把這五人看在眼下,欲用空手入白刃的本領将那五人的刀奪過,再行前進,哪知這五人俱都不弱,個個行家,人更矯捷輕靈,連鬥了十來個照面,僅僅奪下一刀。

    五人見打不過來人,各自微笑,把手一招,如飛退去。

    王獅叟雖然看準身後左右列隊排立的一幹健兒全是埋伏,各有變化,自恃本領高強,仍然不以為意,見五人略敗即退,将所奪大刀往地一擲,拔步便追。

    按說王獅叟的腳程自快得多,可是五人在前隻晃了一晃便即無蹤,此外前後左右俱是敵人,東一叢,西一聚,橫七豎八,除非違了本意向前硬沖,對方不動手,隻好由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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