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忖:再待一會,冷得四肢全失效用如何是好?心正愁急,耳聽一聲“發”
字,忙将陰雷照寒焰中擲去。
隻聽波的一下氣泡漲裂之聲,并不甚響,陰雷剛化為無數暗紫陰碧二色的火星,在寒焰中四下飛射。
就在這子母陰雷要發未發,時機不容一瞬之際,二老元神所化碧光,早電也似急罩将上去,連寒焰帶陰雷一齊籠住,面前立現奇景!
那六角形的寒焰本就青中帶白,其明若電,這粒陰雷又是紫碧二色,一發便化千萬,紛紛爆發,靈焰雨射,彩火星飛,外面再吃碧色精光一罩,連陰雷一齊制住,又全轟然爆發,于是變成千萬點紫綠火星,在寒光冷焰之中不住上下翻飛,明滅閃變,偶然一聲激震過處,便射出一條焰雨彩星,外層環光相與輝映,越覺霞輝幻彩,奇震無倫,端的好看已極!不消半盞茶時,寒潮随着陰雷連珠爆發,火星逆射與碧光壓制之下,重又縮小,沉入穴底。
方覺這一次陰雷相繼震裂,聲并不大,較前安靜,冷也不甚,前見兩朵青蓮忽然飛來,始而一同争先,到地合而為一,二老井坐其上,面朝外,壓向地竅之上。
随聽丁良急呼“師兄”,聲低而急,料有什事,連忙趕去一看。
那地方乃是盆地尾部的一條歧徑,地勢傾料,右側有一小洞,丁良手入其内,尚未取出,人已凍倒,面如上色,連忙扶起,将手代為拉出,見是空手,知是藏丹之所,試伸手人内一摸,覺有一物似是革囊,穴中奇冷,當時身便凍木了半邊,慌不疊随手取出,果是一個革囊,囊口密封甚固,手又凍木,無法開看,忙運神功屏除寒氣,右手才能活動。
丁良也自複原,連說“好險”。
柳春問故,才知丁良初到冰穴時,已覺奇冷難耐,寒潮恰又歸穴,因想事關重大,惟恐延誤,勉強鼓着勇氣伸手人穴,忽聽穴中有一少女嬌叱道:“此是我夫妻兵解前所藏法寶靈丹,已有法力禁制。
妄動者死!”心方一驚,猛瞥見碧光一閃,随覺一股冷氣由左手直貫全身,痛如刀割,疑為禁法所傷,心中一急,喊得一句“師兄”,人即僵倒,幾失知覺,驚慌中隐聞人言:“我女禁法已解,無須害怕。
”柳春便即趕到,寒潮冷氣又退,吃柳春扶起,強運真氣,跟着複原,知那革囊定是四明之物,先前主人原命由右繞行,取時四明忽然向左,變作左右分進,照此情勢,靈丹必被四明取出。
丁良謹細,心疑主人或向四明暗中指點,忙拉柳春提了革囊趕去一看,那藏丹之處竟是尾端一個洞穴,比起右穴要深得多,所有丹藥均藏在一個尺許長的晶瓶之内,外面書有“恭呈恩師監察”,下具五老姓名和丹藥種類粒數。
四明并未開視,正捧玉瓶跪地痛哭。
原來四明行前,曾聽耳旁有人低語,令其繞右繼行。
尋到當地,見那地穴又深又黑,隻有尺許方圓,不知能否容人出入。
正在着急,也是瞥見一片碧光飛來,迎頭一照,機伶伶打了一個冷戰,覺着神志清靈,前兩生的經曆立上心頭,當時警悟,知那碧光乃波旬婆元神分化,特意相助,剛剛拜倒,便聽說道:“我夫妻為挽浩劫,就要屍解。
我因你和我女靈智未複,取回法寶不能使用,異日修為不易,為此與你嶽父争執,于百忙中分化元神,犯險相助。
穴中大還丹本有富餘,到手以後,可乘同伴未來,先行取服一粒。
五老與你本是同門,念你遭遇可憐,必無話說。
此舉非你嶽父所喜,他脾氣古怪。
服後速離此地,前面盡頭便是出口。
瓶口有我女兒法力封禁,我已代你解去,伸手即得。
你嶽父正以全力鎮壓地竅,我暫時不與合力,他便難于兼顧,一到前穴,便不緻為難你了。
”
四明略一尋思,忙将手二次伸入穴内,果有一物撞上,取出一看,正是前生巧騙到手的丹瓶,回憶兩生經曆,愧悔交集,又想起身受之慘,不由觸動悲懷,立即跪謝哭訴,說:“小婿鑄錯于先,難得師恩寬減,僥幸轉劫,居然夫妻重逢。
又蒙嶽父母恩憐,暗中相助,始有重修仙業之望。
大還丹雖能脫胎換骨有益功力,一則五老前生雖是同門,今生卻蒙他們恩養成全,始有今日。
中途巧取,忘恩負義,于理不合。
二則令愛為我而死,今雖重逢,已成凡人,就五老恩賜,也應先與她服,如何背她獨享,何況嶽父又不願小婿做此背人之事。
嶽母深恩永世難忘,此舉卻難從命。
”說完,又向前生諸師長同門通誠祝告:從此回頭,虔心向道,伏望寬宥前愆,許其自新。
二人問他何故哭得傷心,四明不便實說,拭淚起立,答道:“成功之後,忽然想起心事,此時無暇明言,改日自知,速往前穴去吧。
”随将丹瓶交與柳春,将革囊換過。
柳、丁二人原知浩劫将臨,時機緊迫,忙同起身,走出盆地。
走到盡頭,果有一條洞徑斜行向上,這時寒冷大減,行動自如,路又平闊,一路向前飛馳,約有四五裡路,忽發現到處洞壁崩倒,碎石滿地,有的地方竟被堵塞,但可設法通行,知是地震所緻。
又行裡許,地忽中裂,寬約兩丈,并有黑水冒起,腥臭難聞。
過了裂口,對面又是大片崩崖将路填滿,不能通行。
丁良一着急,揮劍斫去。
那劍競是鋒利異常,擊石如粉,劍光落處,立被斫開丈許長一道裂口,在火星飛濺中再一查看,那崩崖似由地震時自上下壓,将洞頂壓坍,同塌下來,将路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