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款待,小香躲在屏後指揮,第一壺的酒沒有放藥,譚二先舉杯暢飲。
不料第二壺中已放有迷藥了,劍秋等雖然精細,也難免中他們的詭計。
小香從屏風後跳出來,見四人一齊跌倒在地,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
大家上前去,将他們身邊帶的刀劍和镖囊一齊摘下,然後喚莊丁把四人擡至土牢裡去,将手足用鐵索縛住,嚴加鎖扃。
料想這一遭他們沒有羽黨在外,一定不能幸免了。
依着譚二的意思,便要在今夜結果他們的性命。
但因小香想着後天是她亡父韓天雄的生日,所以要在那天特地安設靈座,遙遙緻祭,将劍秋、玉琴二人在靈前跪祭,然後剖腹挖心,以報殺父之仇。
同時也要将程遠、慕蘭羞辱一番,一并解決。
譚二等見小香如此主張,因是她的仇人,大家沒有異議。
何疙瘩卻說:“便宜這四個壞蛋多活一天了。
”
3
這土牢是在堡的後面,十分秘密,外間人不易進去,且開在地下,上面都用大石蓋成,隻留着一扇鐵門可以啟閉,在土牢内可以說是暗無天日。
他們四人中了迷藥,昏昏迷迷地失去了知覺。
到第二天,玉琴因喝得最少,藥性已脫,漸漸蘇醒轉來,張眼一看,四面漆黑,她凝神想了一想,方知中了山東響馬之計,陷在仇人之手。
但不知韓小香怎會在這裡,大約都是她指使的了。
現在不知被他們囚在什麼地方,如何脫身呢?并覺得手足都被鐵索縛住,要想運氣掙脫時,但隻斷了腳上一根繩索,卻不能迸斷。
罵了一聲:“狗盜!竟用雙重束縛,使自己無法擺脫。
”聽了四下裡沒有聲音,運用夜眼看時,見劍秋等三個黑影都橫倒在一邊,卻辨别不清了。
玉琴忍着一肚皮氣,躺在地上,想不出方法來脫險。
回憶昔日寶林寺中,也堕入陷阱,卒能絕處逢生。
然而今番在這裡,恐怕難免了。
這樣躺着胡思亂想,經過了不少時候,也不知是在白晝或是在黑夜,一聽身旁有微微歎氣的聲音,知是慕蘭醒了。
遂低聲說道:“慕蘭姊,我們中了奸計,被他們監禁在這裡。
方才你可瞧見韓小香嗎?”
慕蘭道:“是啊,我們和山東響馬無怨無仇,必然是小香唆使的。
她自從紅蓮村行刺不成,負氣出走以後,竟會在這裡和響馬勾搭在一起。
我們不幸遇見了她,如今都是她的仇人了,一定不肯放松。
小香的心計狠毒,我悔不該以前和她相親的。
”
玉琴道:“這些話不要說吧。
我和你都醒了,但他們二人兀自沉沉地睡着,不知何時方醒。
我一人已醒有多時,卻不明白小香為何不來下手。
難道等什麼好時候嗎?我肚子裡也覺得餓了,想趁他們沒有下手以前,我們總要作最後之掙紮,以謀脫險。
”
慕蘭道:“姊姊的話不錯,隻是我們手足都被鐵鍊縛住,兵器也被他們取去了,如何是好呢?”
玉琴道:“我以前幾次遇險,都能化險為夷的。
在我身旁正有石壁,不如你我滾到石壁旁,把手上鐵索用力向石壁上去摩擦,也許可以擦斷的。
”
慕蘭說一聲:“好!”于是二人滾至石壁旁,背着身子,将手腕上的鐵索向粗糙不平的壁上去摩擦。
擦了好多時候,果然玉琴的手腕上有一端先斷了。
玉琴大喜,遂用力脫去了手上的束縛,再将自己的足上的鐵索松去,跳起身來,頓覺四肢活動。
那慕蘭也如法炮制,摩斷了鐵索。
兩人都恢複了手足的自由,又過去将劍秋、程遠的束縛解開。
但二人還沒有醒,無法可想。
遂又向四邊去摸索,摸到了一重石級,兩人一步一步地走上去,上面有物碰着頭頂。
仔細一摸,那是一扇很厚的鐵門,緊緊蓋着。
玉琴和慕蘭一齊用力向上推動,但是休想推動得半點兒。
玉琴道:“倘然我的真剛寶劍在身邊時,便好徐徐剁開了。
現在卻想什麼法子呢?”
二人不得已走下原處,坐在地上,正要商議怎樣設法出這土牢,忽聽上面鐵門聲響。
玉琴對慕蘭低聲說道:“不好,他們有人來了。
我們快些睡下,假作昏迷,待他們下來見機行事。
倘能奪得兵刃,可以對付了。
”二人連忙依舊睡下,玉琴張着一半眼向上窺時,見鐵門慢慢地揭開來,有一些火光在風中閃動不已。
再仔細看時,方見有一個虬髯黑臉的大漢,一手執着燭台,一手托着一碗水,悄悄地從石階上走下土牢來。
他手中沒有兵器,不象是來下手的。
玉琴和慕蘭假睡着,不作聲,瞧那人的動靜。
大漢走到地上,将手中燭台向地下的四人照了一照,早瞧見了劍秋,便微歎一聲道:“好一位昆侖劍俠,是人間的奇男子,卻中了人家的詭計,死期不遠了。
我若不來救他,豈不可惜?”
玉琴、慕蘭在旁聽得這話,方知這大漢是來援救的,幸虧自己沒有鹵莽動手,遂一骨碌坐起身來。
那大漢吃了一驚,退後一步,便說:“怎的,怎的!”玉琴道:“我們飲了人家的迷藥,卻醒得比較早,正在想法脫險。
你是何人?是不是誠意來相救的!”大漢點頭道:“你們看我手裡沒有兵刃,當然是來援救的。
你們兩位姑娘中間哪一位是荒江女俠?”
玉琴把手指着自己道:“我就是方玉琴。
”大漢道:“聞名已久,今日幸得相見,果然是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