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時,竟流産了。
婦女流産本是常有的事,不過此次蓮姑的流産,因堕馬受傷,來勢異常兇險,下了不少的血,陷于昏迷狀态之中,寒熱也很高。
楊乃光和宇文亮都很發急,又請軍醫來診治。
軍醫也是搖頭蹙額,沒有什麼法子想,勉強開了一張藥方,蓮姑服藥後依然無效,不到三天竟香消玉殒,撒手人寰了。
宇文亮、楊乃光悲悼不已,便用上等棺木安殓了,葬在野豬山邊。
一坯香土,終古黃昏,蓮姑這樣的結局也太可憐了。
楊乃光雖有鼓盆之戚,而他的一腔雄心反因此而更熾,格外無所顧忌。
遂聯絡了項雷等一輩人,想借端陽飲酒為名,把宇文亮灌醉了,然後下手奪取龍骧寨,自作寨主。
宇文亮卻擁着金花兒、銀花兒夜夜歡樂,不防到禍生肘腋。
也是楊乃光等合該不能成功,在端陽節前三天,李天豪和蟾姑從漳州跑回來了。
楊乃光不由一驚,隻得把這事暫緩發動。
蟾姑聽得宇文亮納了蒙女為寵姬,心中不免有些奇異。
又聞她的妹妹逝世噩耗,同胞情深,止不住放聲痛哭。
想不到隻此一行,姊妹倆便無見面之日,抱撼無窮。
遂又到蓮姑的墓上去,酹酒拜奠,心中非常悲戚。
李天豪也惋惜不已。
他回寨後,覺得寨中事務,宇文亮已廢弛不少,練兵的事,都由楊乃光代庖。
他對于楊乃光頗不信任,所以把大權設法收回。
楊乃光更是暗暗發恨,自言自語道:“不殺李天豪,非男兒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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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楊乃光生平是個好色之人,現在喪了配偶,獨擁孤衾,如何耐得這寂寞?寨中又無美女子可補蓮姑之缺,自己跟着宇文亮和李天豪,不比尋常草寇,不能随随便便地出去,搶劫良家婦女來做押寨夫人,又不能出去夤夜采花。
若被李天豪等知道了,定要責怪的,所以更覺沉悶。
他的卧室本在天豪夫婦寝室的對面,同在一個院落裡的。
起初姊妹倆十分密切,所以新房做在一起,不妨到他們夫婦中間忽然斷弦的。
自從蓮姑去世以後,楊乃光仍舊住在這間房中,沒有他遷,因此朝晚常和蟾姑見面。
他覺得蟾姑、蓮姑尤如江東二喬一樣美麗,而蟾姑比較她的妹妹更是溫文秀雅。
他不免動了淫心,要想引誘蟾姑。
但是蟾姑不比蓮姑沒有主宰,她卻是豔如桃李、凜若冰霜的女子。
對于李天豪,伉俪間情愛又是很笃,所以無隙可乘。
天氣漸漸熱了。
有一天下午,李天豪和宇文亮到寨外去相度地勢,要想在分水嶺邊添築一座堡壘,以防官兵來攻。
楊乃光在場上看項雷等操練完畢,他跑到自己室中去,想換一件衣服。
忽見蟾姑的房門閉着,裡面有零零落落的水聲,知道蟾姑正在房中出浴,不由心中一動,立即走到窗邊,将唾沫濕透了窗紙,戳了一個小孔,一眼向内張去。
見蟾姑正坐在盆中洗浴,冰肌玉膚,一齊呈露。
胸前雙乳如新剝雞頭,可惜銷魂處還瞧不清楚。
蟾姑浴罷,正要拂拭而起,忽然瞧見了窗上的眼睛,不由心中一跳。
便喝問道:“外面是誰?”楊乃光給蟾姑一喊,隻得回身便走。
蟾姑急匆匆地揩幹身子,披上外衣,臉也不及洗,連忙開了房門,走到外邊去一瞧,哪裡有什麼人影?再走到外邊,有一個女仆在那裡洗衣。
遂問道:“方才你可瞧見有什麼人走到内院來的?”女傭答道:“隻有楊家姑爺走到外面去的,沒有旁的人。
”蟾姑一咬銀牙說道:“一定是這賊人。
我早料到是他的,别的男子決不能夠走到裡邊來。
這賊人本來不是好東西,我妹妹沒有眼睛錯嫁于他,以緻流産殒命,間接也是送在他手裡的。
他現在膽敢來調戲我,我一定不肯饒他。
”遂回到裡面去洗臉敷粉,心中的怒氣難消。
少停天豪回來,見蟾姑臉上充滿怒容,便問她因何忿怒。
蟾姑把這件事告訴了他,且說道:“人家這樣欺負我,你要不要去找他理論?否則我也要去請問他的。
使他知道我宇文蟾姑也是不好欺的女子,憑他本領怎樣高強,我決不畏懼。
”李天豪聽了這話,又氣又怒,将腳重重地跺着說道:“姓楊的人面獸心,真是個壞蛋!以前我瞧在蓮姑面上,不和他計較。
今日他敢這樣無禮,我不殺他誓不為人!”立刻向壁上摘下寶劍,回身跑到外邊去。
恰好楊乃光正和項雷在廳上講話,一見李天豪挺劍奔出,他心中情虛,知道是為了方才窺浴的事來問罪了。
喊了一聲:“啊喲!”連忙跳起身來,因為手中沒有兵刃,便把一張椅子拿在手裡,預備招架。
李天豪指着他罵道:“姓楊的,我本來知道你不是好人,一向容忍于心。
你竟敢膽大妄為,窺人出浴,是何道理?”
楊乃光自知理屈,隻得強辯道:“我沒有窺你妻子出浴,你不要錯怪人家。
”李天豪又罵道:“呸!我豈肯冤枉于你?你也不必圖賴,我久聞你本領高強,今日願和你決一雌雄!”
楊乃光聽了說道:“李天豪,你自恃藝高,要和我比賽劍術,那麼我姓楊的不是貪生之輩,你要和我一比武術,敢不奉陪?”說罷放下椅子,回身去取了自己的寶劍前來,一齊走到庭中。
李天豪心裡非常氣惱,所以不再和他多說,舞動寶劍便向楊乃光頭上劈去。
楊乃光也将寶劍使開,兩個人在庭中好似兩頭猛虎,彼此猛撲,名為比武,實為各要各的性命。
兩道劍光如龍蛇飛舞,鷹鵬撲擊,戰得十分緊酣。
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