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原來,二層樓上的中年來客,他在陽台上,望見村道裡的死仇——那個工裝大漢——腳下穿的是皮鞋。
這時忽聽得樓梯上面來了一陣極急驟的皮鞋聲,他在萬分惶懼之中,誤認為他的死仇,已經破門而入,要來取他的性命!一時情急,便立刻閃在後部一室的門後,姑且作一下暫時的掩蔽,而可笑的事情,便也由此發生。
其時,那司阍匆匆上樓,他先在前部的室中匆匆一望——在這空無一物的屋子裡,當然用不到細看——連着,他又推開後部一室的門,向内約略一看。
當然他是萬萬意想不到,就在這一扇門後,會有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孩子,正和他鬧着“捉迷藏”的把戲!當下前後察看,不見來客的影蹤,那司阍的心裡,已經感到有些奇怪,因為他明明聽得那一聲銳利的呼嘯,是起于二層樓上,何至于在一霎時間,就會不見了人影?
他在驚疑之中,立刻又匆匆趕上三層樓去查看。
這其間,便又造成了第二個絕對可笑的錯誤。
當這司阍踏上三層樓的樓梯時,同時恰值那中年來客,從二層樓後部的室内輕輕開門,蹑足偷掩下樓。
當時,一個是匆匆上樓,一個是悄悄下樓。
在一上一下之間,恰好演成了小孩子們捉迷藏時你“找”我“藏”的活劇,這真是一種非常可笑的事情。
再說,那中年來客既下了樓,便徑自開了三十三号屋的前門,偷偷地向外走。
他在慌亂之中,不及知會他的守候在村前的汽車夫,卻從村後另外一個出入口裡,悄然溜出了村外。
其後,那個司阍既在三十三屋的全部各室細找之後,因為始終找不到來客的蹤影,當然要引起他的極度的駭怪。
兼之在一小時後,那個守在村口的汽車夫,又來尋找他的主人,這更顯見來客自進三十三号屋後,一直并未走出屋外。
既未走出屋外,顯然是被這座神秘的空屋,吞噬了下去!于是這事情在重重可笑的誤會,與那司阍口頭過分的渲染之下,便交織成了一件不可思議的失蹤奇案。
以上,便是萍村三十三号屋中第一次所發生的離奇事件的真相。
可是,這第一次的離奇事件,除了上述種種可笑的誤會之外,内幕中,還有一些題外的餘波哩。
原來,那前後兩度偷偷到三十三屋左近來窺探的工裝大漢,就是那個失蹤案主角的死仇。
——當這工裝大漢,偕着他的同伴——工裝青年,第二次到萍村中來窺探的時候,他們已聽到了這離奇失蹤案的消息。
他們雖不相信,一間空洞的屋子,真會吞下一個人去。
但他們對這可怪的事件,也感覺到不可解釋。
據他們的料想:以為這一個突然失蹤的家夥,或許是乘人不備,掩藏到了隔壁屋中去。
——那個工裝大漢,對于他這仇人,原是必欲得而甘心的——他們在别處,既遍訪不獲這仇人的消息,因之,第二次又到萍村中來窺伺。
這一次,他們不但注意三十三号一屋,連帶地同時注意看貼鄰三十二号以及三十四号的兩座屋子。
他們以為那個家夥,也許會從屋頂的露台上,逾越到鄰室,而躲藏了起來。
以上,便是那兩個工人兩度前來窺探的原因。
本人(魯平自稱)最初,因這兩個工人,形迹非常詭秘。
曾經懷疑他們,對于三十三号屋中第一次的事件,必有一種直接的關系。
當時因這一點,曾耗費過許多的腦力,而結果,卻幾乎因之而走入歧途。
眼前真相既白,方知這兩個工人,于第一次的失蹤怪事,雖有間接的關系,但實際,他們對那中年來客的失蹤,正像大衆一樣,始終也處于暗幕之中。
以上種種,便是本人在萍村事件中,第一次所受到的教訓——說得切實點:這便是第一次因“神經過敏”而受到的教訓!
由于這小冊子的揭發,所謂萍村事件,那第一幕神怪戲劇的内容,至此已揭露無遺,再也不值加以研讨。
至于連台接演的第二幕劇,在那本小冊子裡,也有一節詳明的記述。
現在,一并抄摘如下,以作那後本戲劇的說明書。
在魯平的小冊中,對第二件失蹤案,他是這樣的寫着道:——
(上略)女伶白麗娟,自在大新劇場辍演以後,就下嫁于本埠著名某富翁,做了一名閃爍的小星。
那個富翁又老又醜,原本不是她心目中的真正的對象,隻因黃金的光彩,炫惑了美人的心眼,于是,雙方在“錢袋”與“臉袋”兩種互相需要的供求原則之下,暫時做了一次常見的交易。
實際上,這女伶白麗娟,另外擁有一個秘密情人。
雙方的熱戀,已達沸點以上。
他們曾幾次商議,預備卷帶了那富翁的錢,一同逃往外埠去過活;這策略是在醞釀之中,還沒有進入實行時期。
那個秘密情人,他的住處,恰在萍村的附近。
當萍村第一次離奇事件發生的時候,正值他們偕逃的計劃,将達成熟階段。
那天,這女伶的情人,聽到了萍村的怪消息,忽然想到了一個新奇的投機的方法。
他想:借這絕妙的機會,倘能使白麗娟,到這所魔屋中去,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