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20章 電郵(7)

首頁
    看來,z先生說得不錯,月子在紅城堡中受到的待遇還是不錯的。

    他們不愧為法國上流階層的紳士,我不由對他們有了些敬意。

    但是緊接着一天傳來的錄像,又将我的情緒徹底地搞壞了。

    這是個充滿着刺激和打擊的錄像。

     那一天,一早起來就不太順利,先是一大早嶽父打來電話,沒完沒了地詢問月子的情況,當然我的回答都是事先想好的,但嶽父好像不耐煩聽我千篇一律的回答,最後竟發火說出“你這個人不大可靠”這樣的話來。

    這真是從一大早就十分倒黴的一天呀。

     接着去醫院,下午我負責的一位女病人突然病危到了傍晚便死去了。

     那是位才25歲的聰明漂亮的姑娘,一年前患上了脊椎骨癌,病菌侵入骨髓奪去了她的生命。

    我的教授曾經為她做了一次手術,但卻不能摘除癌腫瘤,隻好放棄手術使用放射療法,在醫院裡等待着死亡。

     但是作為醫生又不對她講實話,當她問起病情時,隻好以“該做的都已做了”這樣模棱兩可的話來搪塞人家。

    可當她問我什麼時候能出院時,我隻好對她說:“不要急,耐心地等待吧”了。

    不料她當時聽了我的話,一點也不氣餒,目光炯炯地說:“我一定會好的,一定會出院的。

    ” 我當時看着她那炯炯的目光,隻感到自己不能治好她的病,但卻一再地在欺騙她,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然而,她依然是對我那樣的信任,總是喜歡對我講些她的心裡話。

    譬如,這次住院對醫生護士感到很是敬佩,将來自己也想當醫生啦,又譬如,自己還沒去過歐洲,病好後想去一次啦,再譬如,自己将來有了男朋友一定要全身心地愛他啦,等等,等等,全是些将來的事情。

    也許她是知道自己病不會好了,才存心講些不可能實現的将來的事情的吧。

    每次聽她說這些話,我都會忍不住心裡發酸,最後隻好盡快地逃離她的病房。

     終于她在這一天離開了我們。

    這是我預料之中的事情,并不感到十分意外,可是她給我講的那些她将來要做事情将怎麼辦呢?她的遺體移到了太平間,她安祥地躺在床墊上,我看着她腰上那個凹下去的大大的刀疤和放射線燒焦的傷痕,心裡真不知道,我将怎樣對待她的那些對未來的遐想。

    我默然無言,又一次感到死并不是結束,而是意味着無限。

     那天夜裡向死者家屬說明情況,又對遺體進行處置,開具死亡證明,各種各樣的事情忙到十點才離開醫院。

    回家途中,想到對未來充滿着那麼多懂憬的她一下死去了,成了一具不能言語的屍體,心裡真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虛和悲涼。

     回到家裡,房裡與我早上出去時當然沒什麼兩樣,但我的心情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為了平靜一下自己的情緒,我從冰箱裡取出啤酒喝了一口。

    心想馬上洗個澡,但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去了寝室裡,坐在了電腦面前。

     我對自己在醫院裡扮演的角色和在家裡扮演的角色竟是如此地大相徑庭而感到吃驚和迷惑不解起來。

    也許,人生本來就是如此大相徑庭的,我這樣自己對自己解釋着,開始拿起了桌子上的鼠标器。

     電腦熒屏上馬上映出了畫面,然而這卻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是一個令人無論如何想象不到的、蕩漾着一種異樣氣氛的畫面。

     首先是那間屋子,比月子平時受調教的那間要窄小,光線要暗些,四面陰森森的石牆邊上排列着一個個黑黝黝的石人,石人上都穿着中世紀歐洲武士的胄甲,手裡還拿着長矛等武器。

    這些石人圍着的房間中央有一個大理石砌成的暖爐,大理石上都刻印着皇家徽紋。

     攝像機的鏡頭從那暖爐徐徐朝前移動,最後聚焦在一張黑色的石台
上一章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