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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幻影俱樂部”人聲鼎沸。
賀以捷随著号碼一桌一桌看過去,這裡?不是,這裡?也沒有,這……找到了,已經喝得臉紅通通的傅名蘭。
他皺起眉,“你喝了多少啊?”
“一點而已。
”
“最好是一點而已。
”
他跟傅名蘭認識很久,她的酒量一向力壓群雄,從來沒人喝得過她,現在喝到臉都變紅,一點?
這時剛好服務生又送來一杯威士忌,眼見傅名蘭伸手要拿,他連忙擋下,将杯子放到自己旁邊的茶幾上。
“大哥,拜托别喝了,我怕你等下吐在我車上。
”說完,轉頭吩咐服務生,“有沒有什麼可以醒酒的飲料,送一杯過來。
”
“好的,那請問先生您這杯威士忌就好了嗎?還是要其他酒類?”
開玩笑,他可是要開車的人,“給我茶,冷熱随便,然後幫我送一點吃的過來。
”
打發走服務生,賀以捷把快歪倒的傅名蘭扶正,“傅大哥,你是喝了什麼,酒不用錢啊。
”
“我……我心痛。
”
“又怎麼了?”
“萱萱跟我提分手。
”
萱萱是傅名蘭的女友──沒錯,傅名蘭是個T。
但由于她不喜歡别人拿她性向作文章,因此一向不太談自己的感情,除了少數共事比較久的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的性向。
賀以捷就是那少數之一。
大部份的人都會害怕發酒瘋的人,但賀以捷是例外,倒也不是說他多有耐心,而是因為跟著傅名蘭一路學習的他,真的把她當男人看了。
既然是男人的話──
男人的奇怪友誼定律之N:風光是兄弟,失戀也是兄弟。
因此他常常陪著發酒瘋的傅名蘭說話,小哭小啼也好,大哭大啼也好,總之,是男人,就沒什麼好嫌好煩的,你當我是兄弟,什麼話都跟我說,我就當你是兄弟,什麼話都聽你說,久而久之,她就變得隻會找他說這些話。
在工作上俨然是個無敵鐵金剛的傅名蘭,一旦遇到感情問題,就會突然變成五歲幼兒,慌張失措,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而高中到大學,戀愛經驗無數的賀以捷,總能提供适當的建議。
“萱萱是小女生,你哄哄她就好了。
”
“哄了。
”她哀怨的看著他,“可是沒用。
”
“沒用就再哄啊。
”
“可是她叫我滾。
”
“女孩子叫你滾,有時候不是真的叫你滾。
”賀以捷已經很習慣擔任她的心靈導師了,“就想女孩子有時候會說很讨厭之類的,但那不是真的讨厭,所以你知道的……或許萱萱隻是希望你對她多用點心。
”
傅名蘭幹嚎了幾聲,“你知道我有多愛她的。
”
賀以捷一臉好笑,“我知道沒用啊,我又不是萱萱。
”
說了十來分鐘,服務生将他的熱茶跟一些點心類的食物送上,忙到晚餐還沒吃的他開始一邊吃,一邊聽,基本上來說,隻要讓傅名蘭發洩完畢,他們就可以離開了。
由于傅名蘭跟母親同住,為了不讓長輩擔心,賀以捷都會把她帶回家──過去如此,今天也一樣。
晚上十一點,賀以捷載著傅名蘭朝自家前進。
音響裡放著他很喜歡的鋼琴家演奏曲,他心情還不錯,一路輕哼歌。
快到家的時候,一路半睡半醒的傅名蘭突然說話,“你……跟夏若晴……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
傅名蘭從鼻孔哼了一個音,“少裝。
”
“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前兩天在茶水間碰到雅麗,她跟我說,‘名蘭姊,若晴從你那邊出來還真不同凡響欸,好乖喔,什麼都願意去做,還好賀哥之前面試那一堆都沒有被那些證書給迷惑,要不然我們就損失一個小貼心了。
’”
模彷完雅麗,傅名蘭呵呵笑了幾聲,“後來我就想起你跟我要夏若晴的過程,怎麼想怎麼怪,再仔細分析一下,結果就出來了,你,賀以捷,喜歡夏若晴,雖然原因不明,地點不明,但是,你,喜歡她。
”
“喔……你這麼厲害怎麼不去考FBI?”
“你少在這邊聲東擊西。
”傅名蘭再度用鼻子哼了一記,“告訴你,喜歡就追,不敢追就放手。
”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
”
“你不要怪我沒提醒你,我,呃,我那天去頂樓買咖啡,看到夏若晴,她看到我就過來打招呼,結帳的時候她想拿會員卡,沒想到連著會員卡把夾層的兩張合照抽了出來,一下掉在地上,女生是她,男生長得很帥,一看就是超有女人緣的那種,我問她是不是男朋友,她說不是,但是,呃,但是整張臉變成紅色,一看就是喜歡那個人。
”
真的是太好了,在他覺得他們之間有進步的時候聽到這個消息。
奇怪,她要上課要上班,哪擠得出時間約會戀愛?但要說傅名蘭騙他的話,也不可能,她醉是醉了,不過她是那種醉了腦袋還很清楚的人,況且,她也沒必要編出這種東西來騙他。
所以,若晴有喜歡的人?
看來,他的守候政策不太對,還不是男朋友,他應該要加緊步驟。
他曾經錯過她一次,絕對不要再錯過第二次。
賀以捷對自己發誓,他不慢慢來了,從明天開始,他要用戀愛光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