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阿爾梅裡亞打算賣掉‘福諾克斯’領地那座夢幻城堡?!”奧特的手臂倏地繃緊,謙和眼神迸射出淩厲眸光,抿成一條線的嘴唇彷佛承載着千古波濤,直沖亘古世紀而來。
他一個人住在大學附近的獨楝花園洋房,一手拿着話筒正對着樹木蔥郁的窗外,惡劣的心情讓他無心欣賞宜人美景。
原籍比利時的他擁有華人血統,母親鐘小眉是華裔科學家的獨生女,其父死後約三年母親再嫁,當時是随繼父拜訪比利時國王才和他父親相識、相戀,進而結為夫妻。
但是,他住在比利時的時間并不多,因為有流浪癖的父母老帶他周遊列國,因此他精通多國語言,并對語言産生無比興趣。
而電話那頭的女人是他住在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的姑姑菲妮亞。
“沒辦法阻止他嗎?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他胡來……咦!你說有一個法子……什麼?有這約定……姑姑,你在開玩笑吧!要我做那種事……是,我的确不想他賣了父母訂情的城堡,可是……姑姑,你在為難我……”
太可笑了,菲尼特伯父怎會胡塗至此,竟将福諾克斯的祖傳寶物送人,他忘了擁有它的人等于得到福諾克斯領地,以及一座有着美麗愛情傳說的古堡。
“……嗯!好的,我會盡快找到傳家寶,絕不讓阿爾梅裡亞搶先一步,毀了咱們福諾克斯家族……持有者在台灣?我知道了……我會小心,你也要保重身體……”
奧特是已故的菲尼特·福諾克斯親王的侄子,阿爾梅裡亞則是親王的獨生子,他們家族在比利時頗有名望,足以左右當時的政勢。
可是親王的兒子卻是一個不學無術、不事生産、成天鬼混的纨绔子弟,他不僅到處玩女人,還留下不少風流帳,甚至嗜賭如命,把他父親留給他的遺産全部敗光。
到最後,他竟動起祖産的念頭,想藉由傳承的繼承權,拿到親王頭銜及偌大土地,再轉手賣出,以此獲得龐大金額。
其實阿爾梅裡亞在外已債台高築,手邊可用的錢财并不多,所以他更迫切地想得到傳家寶,好解決無底洞般的債務,和再一次揮霍過日。
“價值連城的寶石究竟在誰的手中呢?”或者說哪個女人?
神色疲憊的奧特挂上電話,倒頭往百萬缇花沙發一躺,他揉了揉酸痛不已的太陽穴,明顯的煩惱寫在兩眉之間,愁眉不展。
根據他姑姑的說法,當年菲尼特伯父饋贈的舉動是有漏洞可鑽,因為福諾克斯親王曾和友人做了個指腹為婚的約定,隻要娶了那女孩,便可拿回傳家寶,并可取得福諾克斯領地以及親王頭銜。
現在令他困擾的是,要怎麼找到那人?
還有,就算真找着了,他真能依照姑姑的方式,不管有沒有感情基礎,先将人娶到手再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處理?說真的,他非常羨慕父母始終隻有對方的深摯情感,他也一直在尋覓中,希望令他心口纏滿千絲萬縷的人兒能早一日出現。
蓦地,一雙老眯着眼瞧人的丹鳳眼鑽進他紊亂的思緒中,莫名地,焦躁的心情獲得平靜。
“……怎會是她?她是我的學生。
”他失笑的自嘲,打開電視機,讓吵雜的聲音掩去心底的回音。
台灣的有線電視節目共有一百多台,有綜藝、有娛樂、有戲劇、有電影台,甚至是宗教台,琳琅滿目,應有盡有,滿足各族群的欲望。
奧特拿着遙控器随意轉台,他轉到某個新聞節目,上面轉述某雜志社大篇幅的報導,指出紅線村内的月老廟,有關戀愛失物招領處的種種傳奇。
咦!紅線村,不就在這附近?
大概又是捕風捉影的地方傳說,藉以突顯神明的法力無邊,不值得一哂。
正要轉台,攝影機鏡頭轉向失物招領處櫃台取景,似曾相識的對象冷不防跳入眼裡,奧特的背脊忽地挺直,棕眸由淺轉深。
“哎呀!你們不要再照了,這是我的東西啦!不是失物,是小朋友拿來玩的,你們照别的,那個珍珠耳環比較值錢。
”一隻沾着泥巴的手出現在鏡頭裡,倏地拿走周邊鑲着镂空花紋、中間有顆褐藍色石頭的飾品,快步走出有煙熏痕迹的廟口。
雖然沒照到正面,隻有背着光的側面,但奧特一眼就瞧出那人是誰,晃來晃去的馬尾上系的發帶,正是被某個惡作劇的學生剪成兩半的領帶。
他的領帶。
“原來是她呀!”
奧特緊繃的情緒忽地放松,露出一抹連他都意外的愉快笑容,他喝着地道的烏龍茶,讓深厚的氣味在口腔中回甘。
片刻後,電視機的聲音沒了,他緩緩起身,不疾不徐地穿上羊毛西裝外套,準備外出。
說真的,他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女孩的表情,不知是奚落,或是嘲笑,總之絕不會是好臉色,他太期待和她過過招,享受她的伶牙俐齒。
而在這時候,兩條街外的兩層樓住家正冒出濃濃黑煙,街坊鄰居以為失火了,差點提水桶要滅火,誰知……
“小姐,你也拜托一下,在屋裡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