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他頓時領悟。
「是妳故意勾引他的?」荊睿笑了,與她幹杯。
「做得好!我的小魔女。
」
「快去吧,傷心的公主正在等待新的白馬王子呢!」飲罷慶祝的香槟,她便暗示性地催促。
無須她多言,荊睿也明白自己該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他走向半醉的胡麗盈,趕走她身旁不識相的蒼蠅,從容地當起護花騎士。
胡麗盈揚起玫瑰色的唇,羞怯地對他微笑。
隻是那一笑,江雨燕便曉得單純的胡麗盈已主動走向荊睿刻意撒下的情網,從此以後隻會愈陷愈深。
就像她一樣。
她自嘲地牽唇,收回視線,不敢再看,心房敲擊着某種令她疼痛的韻律,她不想深入分析。
「江雨燕?」一道清脆的聲嗓。
她怔了怔,回過眸,迎向一個精心妝點的豔美佳人。
「果然是妳。
」對方似笑非笑。
「忘了我嗎?我是柯采庭。
」怎麼可能忘?她可是高中時的校園女王,曾經與荊睿有過一段情。
「妳好,好久不見。
」江雨燕持住禮貌的笑容,淡淡地打招呼。
「沒想到會這麼巧遇上妳。
」
「很巧嗎?」柯采庭聳聳肩。
「這裡可是我的地盤。
」
說的也是。
江雨燕自悔這寒暄詞說得不高明。
柯采庭的母親可是知名的服裝設計師,她從小就在時尚圈長大,參加這種派對應該是家常便飯。
「倒是妳,沒想到妳會出現在這種場合。
」柯采庭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荊睿呢?他也來了嗎?」
「他!」
江雨燕還來不及說什麼,柯采庭流陌的眸光已發現荊睿英氣的身影―沒辦法,他這人天生醒目。
「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女的我好像見過……對了,是胡麗盈吧!」柯采庭揚眉。
「該不會是他相中的最新獵物?」
江雨燕默然不語。
見她神色遲疑,柯采庭蓦地嗤聲一笑,諷味濃厚。
「妳放心,我沒那種閑工夫去拆前男友的台,我隻是覺得奇怪。
」
「奇怪什麼?」她戒備地問,心下已約莫有譜。
「沒想到妳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到現在還是隻把妳當成『戰友』。
」柯采庭搖頭,宛若漫不經心的話語卻猶如最銳利的針,一根一根紮進江雨燕心裡。
她端凝臉上的神情,甚至刻意淺勾着唇,不讓柯采庭看出她的動搖。
柯采庭冷笑地望她。
「本來呢,我是想以過來人的身分給妳一點善意的勸告,不過妳應該不需要吧?畢竟妳比誰都!瞭、解、他。
」最後一句,雷霆萬鈞。
江雨燕保持沉默,知道這是最聰明的應對之道,她不需要跟這個高傲的女王一争高下,對方也不會允許她在自己的地盤上撒野。
「妳自己保重吧!-這裡的酒不錯,妳也許可以多喝點。
」抛下最後的椰愉,柯采庭不再多留戀,飄然離開女人的戰場。
江雨燕目送那道婀娜多姿的倩影。
雖然她從不認為自己是柯采庭的對手,但這位校園女王高中時一直拿她當假想敵,百般欺負她。
她知道,柯采庭一直嫉妒她知道荊睿最陰暗的秘密,他的心事也隻與她一人分享。
但那又怎樣呢?就算她是最了解他的人,她也永遠隻是個戰友,不會是他認可的理想另一半。
她很早、很早以前就明白這一點了……
江雨燕苦澀地尋思,躲在最角落,孤單地喝酒,不少男人對她邀舞,她全拒絕了。
臨到午夜鐘響,主辦單位調暗會場燈光,一個個男女服務生手托燭盞,讓賓客們一一點燃仙女棒,火樹銀花,目眩神迷,晚宴氣氛瞬間熱到最高點。
江雨燕接過一根仙女棒,無助地望向會場另一個角落,荊睿正低頭跟胡麗盈說着什麼,而她在朵朵煙花醺迷下更顯嬌媚的臉蛋,癡癡面對他。
微醺的女人最容易陷入愛裡,因為酒神偷走了她們的理智,又施放情煙,迷了她們的眼,教她們誤以為自己來到童話世界。
但世上沒有童話,所謂的浪漫通常隻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藥,一旦上了瘾,便無可自拔……
當燈光再度調亮時,江雨燕也跟着恍惚地拿出手機,拍下令她心碎的一幕。
她發怔數秒,領悟自己做了什麼後,忽然覺得可悲又可笑。
她在做什麼呢?為何連這種照片都要拍?難道她以後還想回味嗎?江雨燕搖搖頭,喝幹最後一杯酒,踏着微微跟迹的步伐。
這或許也是一支跟愛情有關的舞,隻是跳起來的滋味,很傷感。
她該走了。
早就該離開了,她不明白自己為何一直流連在此,跳着不情願的舞蹈……
蓦地,舞步錯了一拍,她扭了腳踝,意外跌坐在地,引來周遭賓客一陣驚呼。
怎麼會這麼狼狽呢?她撫摸着疼痛的踝關節,想笑,又想哭,卻不能笑也不能哭。
她隻能站起來,靠自己的力量。
江雨燕倔強地甩了甩頭,正想撐地起身,一隻溫暖黝黑的大手及時伸出來。
「讓我幫妳,好嗎?」
她揚起頭,眼潭映入一張極陽剛也極性格的男性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