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樊子靖探出頭喚了聲。
後頭的費豫瞇起眼,看着一名年輕男子步出車子,朝這裡走來。
「芸芸,怎麼了,妳還好嗎?」一看到她蒼白的臉蛋,樊子靖擔心的問。
「我沒事。
」蘇沐芸驚魂未定的搖搖頭,甚至不敢再多看費豫一眼。
「我們走吧!」她拉着樊子靖往車子走,雙腿還隐隐顫抖着。
替她開了車門,樊子靖左右看了下,不放心的問道:「狗已經走了?」
「還沒,不過你來了,他有天大膽子也不敢造次。
」她咬牙說道,幾乎想當衆揭穿費豫那隻衣冠禽獸惡劣的行徑--
但她丢不起這個臉,也不想讓人以為,她是個連這種小狀況都無法應付的生嫩小女孩。
「啊?」樊子靖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她的弦外之音。
「走吧,不然等會兒狗又纏上來了。
」
上了車,熟悉的平和氣息将她包圍,她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手指不知不覺撫上還帶着些許灼熱酥麻的雙唇。
唇上還留着費豫霸道掠奪的氣息,他急促的喘息也彷佛還纏繞在耳邊,擾得她心跳加速、坐立難安。
「芸芸?」
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了冥想入神的蘇沐芸。
「啊?你……你說什麼?」她绯紅了雙頰期期艾艾地問,目光根本不敢迎視樊子靖。
「我是問,妳怎麼了?從沒看妳這麼安靜過。
」他不放心的多瞅了她兩眼。
「是嗎?」她勉強擠出笑容。
「大概是累了吧,頭幾天上班壓力比較大。
」
心疼的看着女友,樊子靖撫慰的拍拍她擱在腿上的手,卻發現冰涼得驚人。
「冷嗎?」他趕緊調高了空調溫度。
「還好。
」她虛弱的搖搖頭。
知道她全身冰涼的原因不是冷氣,而是費豫那個男人。
「妳的樣子看起來糟透了,我馬上送妳回去休息!」樊子靖收回目光,加緊油門朝北投的方向駛去。
夜晚的車子少了很多,約莫二十幾分鐘後車子已經抵達蘇家門外。
車子開進蘇家氣派的雕花大門,車道兩旁扶疏的花木,在幾盞庭院暈黃燈光的襯托下,别有一番幽靜的詩意,一棟黑瓦白牆的兩層樓氣派尊貴别墅,更是彰顯出蘇家家世的顯赫。
将車子停在厚重木門前的車道,樊子靖下車體貼的為蘇沐芸打開車門。
「謝謝。
」蘇沐芸虛弱的擠出笑容。
「看妳,為了份工作把自己折騰得那麼累。
」他心疼的輕撫着她的臉蛋。
「如果壓力真這麼大,不如别去了。
」
心煩意亂的歎了口氣,她悶悶說道。
「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
樊子靖在心底悄悄歎了口氣,沒有接腔。
是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擁有一個多麼美麗出色、才貌雙全的女朋友。
她美麗耀眼,聰明能幹,堅強有毅力--她的優點多到随随便便就能把十根手指數滿。
轉頭看了眼蘇家宏偉氣派的别墅,占地數百坪的上地上有花園、小橋流水,還有一片私人樹林。
他始終清楚,兩人身家背景有多懸殊,即使他一直想說服自己别去想起,但這種壓力是旁人難以想象的。
尤其是每當蘇氏夫婦總用一種估量的目光看他,像是想知道他有多少本錢追求他們的女兒,他就備感痛苦與煎熬,他畢竟是個男人,有不願被看輕的自尊心。
算起來,來自中部一個普通小康家庭的他,擁有國立知名大學的碩士學曆,也在一家大型企業裡擔任主任的職位,算得上是青年才俊。
但這樣條件優秀的他,一到蘇沐芸面前,卻顯得那樣渺小、微不足道,他甚至有種莫名的自卑感。
誰說愛上一個千金大小姐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那些打着可以少奮鬥二十年念頭的人,肯定是沒嘗過這種身心備受煎熬的感覺。
甩開腦子裡紛亂的思緒,他強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那就别想了,洗個熱水澡好好睡個覺,有事明天我們再談,嗯?」樊子靖輕撫着她的發道。
「嗯!」蘇沐芸靜靜點點頭。
「晚安啰!」樊子靖很自然的俯下頭給她一個晚安吻。
看着那雙印下來的唇,她腦中倏然閃過一張戲谑含笑的俊臉,竟不由自主的别開頭去。
吻落在她的臉頰上,兩人不約而同都怔住了。
「我--我今天太累了。
」蘇沐芸心虛的急忙解釋。
天,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竟然會拒絕子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