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妤翛然瞠大雙眼,眼底寫着難以置信。
“說出來也許你不相信,但這就是事實。
一開始我就和她坦承我不愛她,和她結婚完全是為了讓我媽答應手術,甚至在我媽手術成功後,我還直接從家裡搬到外面住。
”
“她是個好女人,并沒有因此而怨恨我,反而還幫我無微不至地照顧我媽。
我很感謝她,但是感謝不是愛。
我曾經明白的跟她這麼說夠,她說她知道,還說如果哪一天我終于遇見一個讓我想結婚的對象,隻要我開口,她會無條件地和我簽字離婚。
”
一個女人願意為一個男人做這麼多,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愛,他老婆一定很愛他。
“我知道自己這麼做很自私、很卑鄙,也很無恥。
”他停了一下,看着她略帶譴責的複雜眼神,繼續往下說:“但我媽的病需要長期追蹤、有人看顧,而我媽又是這麼喜歡她,再加上她也不介意陪在我媽身邊,而且‘已婚’這個身份偶爾也能讓我省去不少麻煩,所以這個有名無實的婚姻就這麼一直懸在那裡,沒去處理。
”
“和你重逢後,其實我不是沒想過跟你坦誠這件事,但是想一想又覺得沒有必要,因為就要離婚了。
可是我沒想到所有事情會這麼湊巧的接二連三發生。
漫琳離婚的父親在半個月前突然車禍身亡,雖然父母離婚後,她和父親極少見面,但是心情難免受到影響,我沒有辦法在這樣的時間點上對她雪上加霜,便想緩些時候再對她說,結果又發生了昨晚的事。
”
夏筱妤安安靜靜、一動也沒動地聽着,毫無反應。
事實上,一來她不知該作何反應,二來即使看清楚一切,她此刻的狀況也沒辦法讓她開口發表什麼高論。
直到他突然将他的戶口簿拿到她面前,翻給她看。
配偶欄竟然是空白的!
“我離婚了。
”他說。
“你——咳……”她震驚地睜大雙眼,開口說了個你字,疼痛幹澀的喉嚨頓時傳來瘙癢感,引發一陣輕咳。
咳嗽的動作震動了全身,也扯痛了傷口,讓她遏制不住的握緊拳頭,痛得怞氣不已。
“筱妤。
”蕭奇既懊惱、擔心,又心疼的輕輕觸碰着她,雙眸凝望着她,恨不得能替她承受一切疼痛。
夏筱妤緊閉着眼睛,一次又一次輕淺地深呼吸着,以抵禦那難忍的疼痛。
好半響之後,才有辦法再度睜開眼睛看着他。
離婚了?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在跟她開玩笑?如果是開玩笑,那麼剛剛他拿在手上的戶口簿,是她眼花看錯了嗎?還是那本戶口簿是造假的?
她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強忍手術後不适的臉上露出了不确定的表情。
“先閉上眼休息,等身體的情況轉好之後,不管你想說什麼,想問什麼,我都會聽,會回答你所有的問題。
所以你現在隻要好好地休息,什麼都别想。
”他溫柔得對她說。
夏筱妤實在很想跟他說,如果真要她好好休息,什麼都别想的話,他剛才就不應該跟她說這麼多,擾亂她的思緒。
然而,當她再也抵擋不住不适與疲憊感而閉上眼睛休息時,她這才明白為何他會在她手術後的第一時間,不理會她身體上的疼痛而堅持把整件事情原委告訴她。
因為昨晚她閉着眼睛躺了一整晚,翻來覆去連一分鐘都睡不着,而現在感受着渾身的不适,她卻一會兒便沉沉睡着,完全不省人事。
接下來的兩天,蕭奇始終寸步不離地照顧着她,喂她吃藥,幫她拍痰,幫她擦拭身體,什麼該做不該做的他全做盡了,就像是丈夫在照顧生病開刀的老婆一樣。
第二天晚上,她終于排氣可以進食後,他小心翼翼按照醫生的指示喂食給她,從流質、半流質到可以吃普通飲食,他都不讓她動手,總是一口一口地喂她吃。
她在醫院住了一星期,隻有公司同事前來探病,身邊有人陪她時,他才會離開。
這期間,他都用電話聯系工作上的事,非到不得已就讓人直接過來,在病房裡洽公,然後還介紹她是他的未婚妻。
而她,在面對他這一連串以行動證明他的真心之際,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