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的使命,她不再流淚,沒有任何怨,當然也沒有任何快樂可言。
她是今天的新娘子,一個女人一生的幸福從穿上這襲白紗禮服開始,該懷着喜悅的,可她,全然沒有感覺。
當腳步踏定,她才知道已到紅毯的盡頭,拾眼,她或許該給她的新郎一個美麗的微笑,畢竟當戒指戴上那一刻,他們步家的八億負債,就如被風吹飄的柳絮一般,飄離的無影無蹤,從此,外公肩上再無壓垮他的重擔。
嘈雜聲在耳邊盤旋,這場婚禮的賓客大多是外公認識的大老闆,為何會在婚禮進行中發出喧鬧聲?
擡眼,赫然發現外公的臉色難看至極,目光移動,為婚禮福證的牧師一睑尴尬,再望,應該在她面前的新郎,卻不見人影——
呆愣住,望了外公一眼,低下頭,此刻她在意的不是自己的感受,而是外公的面子。
外公在商場上呼風喚雨幾十年,人人都尊重外公這個老前輩,外公向來愛面子,平常如此,今日尤甚,可是……
在他唯一的寶貝外孫女婚禮上,新郎卻未現身,這讓他這位商場重量級大老的面子該往哪兒擺?
"外公——"
步映塵低聲輕喚,但步霸天顯然沒聽見,鐵青的老臉别向一旁,用眼神示意下屬,似乎要采取什麼應對策略。
不一會兒,一旁的下屬拿着手機,穩健地慢跑向步霸天,恭敬地把手機交到他手中。
步霸天把手機靠向耳邊,徐徐地回過頭面對賓客,臉色依舊鐵青駭人。
私底下在讨論不見新郎人影的嘈雜聲,在步霸天回過頭來時,有默契地瞬間噤若寒蟬。
步霸天拿着手機和某人通話中,一邊聽,一邊點頭,臉上的鐵青神色,霎時消失無蹤,轉而被咧嘴的笑容給取代。
關上手機,把手機交給下屬,步霸天大笑着,一副龍心大悅的神情。
"感謝各位貴賓撥空參與步某外孫女的結婚典禮,方才步某的準外孫女婿來電,說他人現在還在美國趕不回來——
相信在場的商界菁英都知道,步某的準外孫女婿曜岩金控集團的總裁黑曜岩,是個熱衷工作的有為年輕人,這一趟去美國和國外客戶簽下一筆年收入大約可賺進五億的生意……"在衆人的驚歎聲中,步霸天一臉得意地續道:"曜岩要以這筆生意,當作送給我外孫女映塵的結婚賀禮,以及做為他會給她一輩子幸福的保證——"
語畢,驚歎聲、羨慕聲交雜着熱烈的掌聲。
步霸天舉高兩手,咧嘴笑着,表達對衆賓的熱烈謝意。
"雖然曜岩今天趕不回來,但他早已經準備了結婚鑽戒——"
說着,另一名下屬已捧着絲絨盒來到步霸天面前站定,面對着賓客,把絲絨盒打開。
盒子一開,鑽石耀眼的光芒眩花了步映塵的眼,她心間沒有喜悅,卻略略松了一口氣——隻要不讓外公在客人面前丢臉,新郎在不在婚禮上,她都無所謂。
捧着絲絨盒的男人,走秀般地端着結婚鑽戒在紅毯上走了一趟,然後回來,在步霸天身後站定。
"這隻結婚鑽戒,等曜岩回來,他會親自幫映塵戴上……"
步霸天的話一出,身後捧着絲絨盒的下屬,立刻把盒子合上,嚴謹地退至一旁。
婚禮上,如黑曜岩所料,步霸天一個人獨撐全場,盛大的婚禮并未因新郎未現身而陷入窘境,反而在步霸天規畫的預先提防策略下,讓這場原本看似幾乎置之死地的婚禮,起死回生。
而美麗的新娘子步映塵,從頭到尾靜默無聲,表情是一貫的恬靜,一如往日陪外公出席重要宴會那般。
隻不過今日宴會的主角是她自己,還有——
一個未現身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