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玉砌。
太淵怔了一怔。
“太淵,你在做什麼?”熾翼被護在了一個白色的懷抱之中,一臉不解地看著太淵:“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
“不得不殺。
”太淵皺起眉,他為了引偏劍氣,本身受了不輕的反挫。
“你倒是常常挑些緊要關頭出現的嘛!”倒是伸手救了熾翼的人,言語裡毫不在意,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
“白晝你……”熾翼回過頭,然後不著痕迹地離開那個懷抱。
那人的手一緊,攬住了他的腰。
“怎麼這麼見外啊!惜夜。
”
那一聲“惜夜”讓熾翼一愕,再度被他攬到了身邊、那人托起他的下颚,笑得十分璀璨。
那張臉依舊是世間僅見的美麗,隻是那種神情……不是聖潔,沒有平和,而是迷惑人心的引誘。
那微笑,懶洋洋的,卻忍不住讓人心跳加速,連身後烏黑的長發,似乎突然之間就有了自己的意識,随著夜風,像最最輕薄的絲緞一樣在空中舞動起來。
熾翼愣住了,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太淵轉眼已經恢複了常态,卻是笑得有點勉強。
“好久不見了,七公子。
”
“好久不見了。
”太淵打了個哈哈。
“今日見你七公子風采依舊,身邊更有傾心相愛之人相伴,真是讓我眼紅啊!”那冰冷的手指輕撫過熾翼的面龐,鮮紅的嘴唇半抿,似笑非笑地勾起一種詭異的氣氛。
“尊者你過譽了,我不過就是個俗人,怎麼敢當啊!”
“尊者?”聲音裡的笑意更濃了:“你是在取笑我吧!我怎麼配得上這種稱呼呢?能配得上的,隻有優缽羅這個名字。
你叫我昆夜羅就行了。
”
“昆夜羅?”太淵輕輕念著,歎了口氣:“沒想到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了你的名字。
”
“你是誰?”熾翼掙紮起來,意識到這個人并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白晝。
“七公子啊!你實在是太粗心了,怎麼忘了為我和赤皇大人做個介紹?我可是仰慕了他很久的。
”
“熾翼,這位昆夜羅……算是優缽羅的另一半神魂,你也知道他……曾經有一段特别的過去吧!”
“另一半?”熾翼擡頭看著那人,分辨出和白晝無一絲相似的神情:“什麼另一半?我看這根本就是另一個人。
”
太淵一愕。
“不愧是鼎鼎大名的火族赤皇,隻是打個照面,居然已經分辨出我和優缽羅是完全不一樣的。
”倒是自稱昆夜羅的,笑得十分開懷:“反倒是七公子,你不過是因為當年看見我和如來辯禅,就一心把我當成優缽羅入魔以後的樣子。
其實優缽羅不是昆夜羅,昆夜羅和優缽羅也不是一體的。
”
“什麼?”太淵愕然反問:“你不是優缽羅衍生的魂魄?”
“哪裡有那麼複雜?”昆夜羅撫摸著自己的臉:“不過就是幾千年以前,為了有足夠的能力得到佛前尊者的地位,優缽羅打敗了我。
我隻能寄居在他的肉身裡,成為他力量中的一部分。
但我,仍然是存在的。
在這個肉身裡,容納著兩個不同的靈魂。
”
“那為什麼,連玉的那一世,直到他死,我也沒有看見你出現呢?”太淵冷靜地問他,并沒有因為這令人意外的消息而失去了冷靜。
“原因很簡單,因為那一次,優缽羅的力量以及我的意識一同被如來用他的法力結成咒縛,困在了衆生輪回盤裡。
”昆夜羅微側過頭,竟然像在歎息:“七情六欲,果然是十分可怕的東西,優缽羅這麼深厚的修行與堅定的禅心,居然在短短的三百年裡,就消磨殆盡了。
”
“那你昆夜羅,又是什麼人呢?”熾翼微仰著頭,帶著戒備。
“問得好,赤皇大人。
其實你現在看見的,與其說這是優缽羅的模樣,還不如說是我的。
”他低著頭,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笑著說:“在多年以前,我的臉,我的頭發,我的樣貌,和你眼睛裡看見的這個樣子,并沒有任何的分别。
”
“難道……”太淵驚訝地問:“你和優缽羅……”
“我們的樣子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隻除了,他的頭發……是白銀一樣的色澤。
”昆夜羅用手掠動自己烏黑的長發:“你也想到了吧!我們根本就是一條藤蔓上的兩朵花,白色的優缽羅還有黑色的昆夜羅,我們,本來就是同根而生的兄弟。
”
太淵和熾翼同時大吃了一驚。
這個人,居然是優缽羅的兄弟。
“不過,請不要誤會了,雖然我們生長在同一條枝蔓上,但是,我不是什麼世間善心孕育出來的東西。
如來曾經稱呼我為‘惡之花’,佛道的說法,人因迷惘而有惡。
昆夜羅,就是人世間的迷惘孕育的花朵。
”“你想怎麼樣?”熾翼看著他:“我不管你是善是惡,我隻想知道,優缽羅呢?既然你現在有了這個身體,那優缽羅去了哪裡呢?”
“赤皇,你還不明白嗎?隻有善死,惡方會生。
現在,我擁有了這個軀體,那麼優缽羅當然已經死了。
我沒有因為他死而消失,那就說明,他已經神魂俱滅,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
”看見太淵張嘴,昆夜羅立刻打斷了他:“這一次,和當年他因為翔離心智混亂,靈魂暫時沉眠完全不同。
就像死在誅神陣裡的上古神衆們一樣,優缽羅已經灰飛煙滅,永不超生了。
”
“怎麼會……”熾翼的神情混亂起來,太淵的臉色也開始有些難看。
“他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