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話來,但是眼淚已經浮上了眼眶。
看着眼前熟悉的輪廓與眉眼,梁家寬想講話,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幹啞,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說話,連怎麼發聲都忘記了。
看起來遠比他記憶中蒼白而憔悴的臉,是屬于那個一直很驕傲又很倔強的賈令怡所有。
看着她毫發無傷的模樣,他有些釋然。
「是你,太好了,你沒事……」好半天他才勉強擠出話,還附帶一個有些勉強的微笑,這已經是他體力的最大極限了。
「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睡得太舒服,不想醒過來了。
」将手上那袋水果放到一旁的桌上,賈令怡先是按下床頭的呼叫鈴,又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回頭看向梁家寬。
「沒有你在的世界太無聊了,連死神都不要我,我隻好醒來。
」虛弱與疲倦讓梁家寬清楚知道自己受了嚴重的傷,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但不願她擔心,他還是硬擠出笑容。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她拉下臉,佯裝不悅。
「我昏迷多久?」讪讪地笑了笑,梁家寬又問。
「快一個星期了,昨天才離開加護病房。
」假意要幫他拉好被子,賈令怡的手在他身前摸摸弄弄的,就是鼓不起勇氣去摸他的臉。
他昏迷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
沒有辦法否認兩個人一開始就強烈吸引的感覺,也沒有辦法對自己否認,她的确是放不下他。
雖然他有時候那麼不正經,有時候卻又那麼深沉,雖然她還沒有非常了解他,但是他明明拳頭一點也不硬,卻舍身救她,甚至在危急時,想盡辦法要保護她。
光是這些,就足以讓她折服了。
對他先前惡劣的威脅,也就沒有那麼氣惱了。
「嗯……這樣啊……」才剛清醒過來的他,還沒有辦法思考太多事情,隻是點點頭,腦海中卻一片空白。
「醫院的味道真刺鼻。
」
聽見他的抱怨,逗得賈令怡笑了起來。
看着她的燦爛笑容,他除了疲倦之外,隻感到濃濃的滿足。
昏迷前的事情他已經記不太得了,既然他現在躺在醫院,她好端端地待在他身邊,那麼,他應該算是有保護好她吧?
他還來不及再跟賈令怡多說什麼,醫生與護士就沖進病房裡,而她也被擠到後頭去。
他看不見她,隻覺得既安心又疲倦,就在醫生的問話中,梁家寬又沉沉睡去了。
又過了兩周後,梁家寬的情況慢慢轉好,醫生也特别準他能夠離開病房去醫院草坪散散步後,賈令怡便用輪椅推着他出病房。
離開病房前,她還仔細在他身上加穿了好幾件衣服,就怕他會因為吹到風而感冒。
畢竟他中了那兩槍後,雖然及時送到醫院,但因失血過多,加上傷勢嚴重,手術後在加護病房待了快一周,好不容易才轉到普通病房。
這期間,賈令怡每天都是坐立不安,惶恐不已。
他這次受的傷太過嚴重,嚴重得摧毀了她所有的自尊與驕傲。
她隻求他能平安活下來,以後他想開什麼惡心的黃色笑話,想講什麼機車的話,甚至要威脅她一千遍一萬遍她都甘願,隻求他活下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賈令怡才驚覺,雖然時間很短,但她是真的愛上他了。
她簡直不敢想像,要是失去了這個莽撞的男人,她該怎麼辦?
「賈……」梁家寬頓了頓,想起昨天她才要求他别再喊她的全名,隻要叫她「小怡」就好。
他雖然想這麼喊她,卻莫名有些赧然。
「嗯,怎麼了?你會冷嗎?」蹲到他面前,她的臉上寫滿憂心。
「小怡,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
「是我該謝謝你,我從來沒想過你會舍命救我。
」賈令怡口氣澀澀的,想起那一幕,她還是心有餘悸。
要不是德哥及時趕到,而秦克那一槍又有些偏,要不然現在在她面前的,可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雖然還是有些害羞,但在共同走過生死關頭之後,她不再因為愛面子而硬是逞強,賈令怡拉起他的手,将他顯得有些冰涼大手握在手中,握得好緊,像是怕失去他,卻又不敢太過用力,就怕弄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