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妳?!」
藍青凱多麼希望不曾聽見這個聲音,裝傻的繼續往前走,早自習的鈴聲已經響起,「轉學生」的她也該到教務處報到,她不想頭一天上課就成為老師眼中的問題學生。
可是當她的手被一股強大力量拉住時,她想裝聾作啞的機會也飛了,睑上虛僞的笑容立刻挂上,一副似曾相識又想不起來者是誰的模樣,神情可愛得讓人想掐掐她水嫩的粉頰。
雖然要擺脫身後的男子并不難,以她的小擒拿手輕輕一翻便可脫身,但在零星學生趕着在最後一道鈴聲響起前沖進校門口的情況看來,隐藏實力是必要的,她不能在可能的罪犯面前曝露身分。
他這一招用得夠絕,的确捉住她的命門,一個正在值勤的警察沒有小我,當以大局為重。
不過,他未免太過分了,「學生」該做的事是上課,他到底想把她拉到哪去,她可以大喊綁架嗎?
「韓亞諾,我的名字,還記得吧!」他怕她忘記的自我介紹一番,像上一次又把名片遞出去。
這回她收下了,看了一眼往書包裡塞。
「韓叔叔,我上課的時間快到了,不曉得你有什麼事要找我?」長話短說别浪費彼此的口水,我沒你那麼多空閑。
韓叔叔?怔了一下,他露出好笑的神色。
「我的年紀不比妳大多少,叫聲韓大哥較适宜吧!」
「韓叔叔拉着我的舉動不太适當,人家還是學生耶!不做那種勾當。
」藍青凱睜大無邪的眼,「天真」的說着她不賣。
「妳真的是學生嗎?我以為妳随身攜帶警徽好逮捕犯人。
」她真的很會裝,若非事先得知她的真實身分,真要被她青春洋溢的笑臉給騙了,
「你調查我?」可惡的挖牆狗,他還真能挖呀!他究竟上哪挖出她那堆死人骨頭?
眼神一利,藍青凱警戒的看着他,本來被拉着走的她改捉着他的手,半推半拖的将他帶到無人出入的角落,表情嚴肅的想着要怎麼拷打他。
「别忘了是妳叫我有本事去查出來,我隻好不讓妳失望的多用一分心。
」韓亞諾輕松惬意的說道,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她用力的一瞪,看能不能将他千刀萬剮。
「狗果然都很聽話,人家說什麼就做什麼毫無主見。
」
她甯可失望到死也不要他多管閑事的挖她的底,死在記者的筆上對一個警察來說非常不名譽。
「針鋒相對的以刻薄言語攻擊對方,妳會比較開心嗎?」他不太能接受她突變的态度,笑容微收的凝望她。
她沒有異議的點頭。
「心裡會痛快些,尤其是面對阻礙警方辦案的現行犯,通常我的理智會薄弱得不堪一擊。
」
意思是你别招惹我,我也當不認識你這個人,大家相安無事的各走各的路,你不挖我的根,我不刨你的墳,君子之交就像水一樣讓它流走,不必回頭不說廢話。
「妳一點也不像警察。
」韓亞諾聲音很輕的說出心底的話,惹得她怒目相向。
「等我像警察的時候沒有人敢犯法,你要不要試試當犯人的滋味,我會特别優待你一、三、五下上工,二、四、六當大爺,空出來的禮拜天還能上教堂和耶稣打招呼。
」
藍青凱的眼神透露着習武者的精銳,齊肩的短發飛揚在風中似乎帶着一股氣,剎那間高中女生的清靈氣質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個聰慧成熟的女人,臉上散發不近人情的排斥。
「妳的脾氣真壞。
」什麼一、三、五,二、四、六,一聽就不是好事,他還不緻無知的以為她會善待他。
「尚在潛心進修中,你有什麼話請長話短說,不要耽誤我『上課』的時間。
」她還有很多事要忙,不能像他一樣四處閑逛。
不遠處的校園裡,國歌緩緩揚起,國旗随風飄蕩,一群黃衫綠裙的學生站在第一排仰着頭跟着清唱,早晨的陽光随着暸亮的歌聲逐漸攀升,暖洋洋的照在綠意盎然的草皮上。
其實一聲聲的鐘響就是在催促遲到的學生趕緊進校門,朝會過後第一堂課便正式開始,還沒趕到的同學不能再拖拖拉拉了,再晚一點就要點名,不到的人以曠課論處。
藍青凱意有所指的看了校門口的鐵門一眼,警告他别讓她第一天上課就成為不良學生的代表,否則後果他絕對負擔不起。
「我對妳并無惡意,妳不需要用防賊的眼神盯着我,我的用意很簡單,隻是希望妳能讓我見識一下警察的真實生活。
」韓亞諾哭笑不得的露出無奈表情,不想被當成蒼蠅、老鼠必須消滅。
「記者跟賊沒兩樣,賊偷的是有形的物質,記者卻可以用筆殺人,你們偷走别人的隐私和自尊,殺傷力比刀劍還可怕。
」想要痊愈難如登天。
她剛出警察大學辦的第一件案子是強暴未遂,當事人勇敢的出面指證罪犯使其伏法,免除無數女子受威脅的陰影,她忍受了受迫害當時的恐懼出庭應訊,以為社會會公平的對待弱勢族群。
沒想到吃人不吐骨頭的記者反而加害受害人,不僅公布她的相片、住址和學校名稱,甚至還捏造事實,說她因家境困苦而有意出賣自己,然後因為價錢談不攏才誣告對方強暴。
那件事渲染了将近一個月,雖然事後證實那女孩的清白,可是她已經被流言傷害得體無完膚,幾度輕生被救回,現今在加拿大接受心理治療,短期間沒有痊愈的可能性。
「這是妳個人的偏見,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