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涼涼的說。
她不服輸的嘟起嘴,「誰說我後悔了?我隻是坐得有點煩而已。
」
這艘小快艇就前面駕駛艙的部份有屋頂,窗戶,後半部整個開放,看她搖搖晃晃的起身亂走動,他真怕她一個不小心跌下海去。
「小心抓好了,可别下海喂鲨魚。
」
「真的有鲨魚?!」她吓得花容失色,連忙抓緊欄杆。
這樣也信?她真的好單純。
平常他是不太搭理女人的,不過此刻卻忍不住逗弄起她來。
「有,很多,等着吃妳的肉。
」
她狠狠的瞪他一眼,他根本就是在取笑她,壞死了!
糟了,好像有點暈船了,她撫着難過的胸口,大口的吸氣,想要趕走郁積在胸口的悶氣。
一不小心,腳下一個踩空,失去重心的她往前撲倒,本能的抓住前面的他,就這樣半跪半挂在他背上。
突然被女人偷襲,他吓了一大跳。
感覺到柔軟的身軀緊貼他的後背,一種溫柔的甜香急襲過來,他僵硬的回頭,正好對上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眸,心頭一震,就像被人狠狠的敲了一記似的。
她仰着頭看他,看見黑色瞳眸中燃起了異樣的火光,她以為他生氣了,又羞又慌的放手,「對不起……」
「沒關系……」她不過就靠這麼一下,他竟覺得熱得厲害,豆大的汗珠滾下他的額頭,喉嚨也幹了起來,抓起礦泉水?灌一口。
「喔,槽了!」她低頭一看,高跟涼鞋的鞋跟卡在船闆夾縫中,試着用力提腳,可是鞋跟卡得死死的,怎麼抽也抽不起來,于是她幹脆趴在船闆上奮鬥。
他關上引擎,「我幫妳。
」
她感激的讓到一邊,微笑看着忙于解救鞋子的他。
其實,他也沒那麼壞嘛。
啵的一聲,拔出了涼鞋,隻是鞋跟還卡在船闆上。
這下糗大了,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沒了鞋跟的涼鞋還給她。
「哈哈哈,這鞋子好爛。
」
「哪裡爛了?這可是我心愛的PRADA,是你太粗魯了啦!」她苦着一張臉看着壞掉的鞋子,懊惱的說:「這下怎麼走路?」
「簡單。
」他拉她坐下,一手握住她的腳踝,一手迅速折下另一隻涼鞋的鞋跟,回頭笑着說:「吶,變成平底鞋了,可以走路了。
」
「你這是做什麼?!」她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毀了她心愛的鞋子。
「要不要再來兩顆曼陀珠?」廣告就是這樣子,滿有趣的。
都快氣死了,他還這樣消遣她,她眺起來臭罵,「你以為很好笑嗎?」
被她這麼一罵,他不知道該怎麼接口,默然的轉身,再度啟動引擎,一不小心加速過猛,船身往前快沖。
向北辰狼狽的跌回座位,這下更氣了。
「喂,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一點小事也可以哇啦哇啦叫個不停,所以他才懶得理女人嘛,今天他是吃錯藥了,竟然讓這個千金小姐上船。
「承認了吧?」
看她叫個不停,他索性跟她玩玩,先來個左舷滿舵,再來個右舷滿舵,最後再來幾個漂亮的海豚跳躍。
她吓得閉上眼睛,抓緊欄杆,驚聲尖叫,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到船速恢複正常,也不再亂搖亂晃,她才敢睜開眼睛。
「這樣才叫做故意的。
」
已經在暈船了,再這麼一折騰,她難過得快挂了,真想快點下船。
不對,目的地的駁船也是船,根本就不會靠岸,一想到這個,胸口不舒服感加劇,她一轉身趴在船邊,開始大吐特吐。
可惡!都是這個家夥害的,她回頭瞪,用力的瞪,恨不得就這樣瞪死他。
王蠻失笑,都快不行了,還一直死瞪着他,那個蠢樣子真是好笑,不過笑沒兩秒,他就覺得過意不去,好心的把手邊的礦泉水遞給她。
她漱漱口,一口氣把剩下的水喝完,等喝完了才驚覺不對。
「這……你喝過的?」
他點點頭,「我才喝一口而已。
」
她打小就沒碰過别人用過的東西,更何況是陌生男人喝過的水,望着兩人的唇都曾經碰過的瓶口,她有種間接接吻的尴尬感覺。
王蠻搞不懂她為何突然沉默,隻是覺得今天心情特别好,就跟飛馳在海上的快艇一樣暢快。
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就像灑落了一海的金币,滑過點點金光,快艇朝着滄海中的一個黑點前進。
「到了。
」
無力挂在船邊的向北辰艱難的擡起頭,張大嘴巴看着矗立在正前方的龐然大物。
深黑色的船身足足有一個操場大,鮮紅色的巨大起重吊臂昂立船頭,三樓高的白色艦橋聳立船尾。
有人看見快艇,跑下懸在船身邊的黑色鐵梯過來幫忙。
「好高。
」向北辰畏縮的望着那道又陡又長的鐵梯,下面的海水晃呀晃,好像連梯子也跟着晃呀晃的,她不敢踏上去。
突然,手臂一緊,她被提了上去,她訝然回頭看「出手相扶」的王蠻。
大概是剛剛捉弄她而感到内疚,他破例主動碰女人,扶着她的上臂,慢慢往上走。
「扶好欄杆,慢慢走,别往下看。
」
别說往下看了,她連往前看都沒有,幹脆閉上眼睛讓他拖着走,直到上了甲闆她才睜開眼睛。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