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劃出一點點血痕,但沒想到一不小心,銀砂跑進鞋子裡去了,真是的。
脫下鞋清好鞋底,欲挺直身子時,沈婕汝赫然發現,自己的一隻手競搭在那顆戀占之石上。
“趕快,趁這個時候許個願,很靈的唷!”酒館裡的女服務生栗海雲興味盎然的望着她說,“隻要你心裡想着那個人就行了。
”
“我沒什麼願要許。
”
“怎麼會沒有,你總有喜歡的人。
”她笑咪咪的,很是熱情。
“就沒有嘛,教我怎麼想?”不可思議的,她腦海裡陡然出現一抹身影,竟然是白皓勻。
她險險就慘叫出聲。
這簡直荒天下之大唐,給螞蟻咬死她都不可能對那勞什子壞男人産生不當情愫的呀。
“許好願了嗎?”粟海雲很詭異的抿嘴一笑。
“進來喝杯清酒吧。
”
“還沒,我根本就……”她趕緊胡思亂想十個八個男人,看看結果會如何?
“快進來呀!”以為她怕羞,栗海雲幹脆拉着她往裡面走。
“喂,等等!人家還沒想好耶,唉唉唉,算了,别在意,橫豎這種東西隻是玩玩,不會準的啦。
随着她走進小屋内,迎面是一個低矮的圓弧形吧台,四、五張椅子圍着吧台,寥寥幾個客人一面喝酒一面和一個美麗的女子聊天。
這女子還真美,讓她不自覺的聯想起日本居酒屋裡的美人老闆娘。
“坐,我去幫你溫一壺清酒。
”
“我不要喝酒,我肚子餓了,想吃點東西。
”她素來吃不慣飛機上的食物,從中午到現在快八個小時了,滴米未進,加上拖着那些沉重的行李,她又餓又累。
“沒問題,我們這裡有最道地的京都順正湯豆腐。
”
豆腐?她才不要吃豆腐那種不高貴的東西。
“我要吃牛排。
”不知是她的大嗓門,驚擾了臨座的客人,還是牛排這兩個字冒犯了此地的清幽,衆人紛紛投以怨責的目光。
粟海雲倒是沒多說什麼,笑吟吟的走進櫃台準備。
她趁着空檔,環視左右,唔,廳内頗為寬敞,但隻放了幾張桌椅,讓客人有足夠的空間私語;正前方的牆上懸着“身緣此處,隻聞酒香”的字畫,正是著名的徘句詩人松尾芭蕉的手筆。
高中時,她曾經到過日本做為期一年半的遊學,被她老爸逼着學茶道、織染、插花和戲曲。
這位松尾芭蕉的大名,她就是那時候得知的。
“來,你的豆腐。
”栗海雲送上來一盤小小的碟子,上頭隻有幾片白嫩嫩,好像還會抖動的豆腐,“快點趁熱沾着醬料吃,最是鮮美。
”
她是耳聾,還是故意跟她過不去?不是說了她要吃牛排的嗎?怎麼……
“唔!這豆腐湯還真好喝。
”淡淡的清香,教人霎時疲憊全消,她不情不願的喝了一口,居然就愛上了。
“品嘗這湯豆腐,需要有場合、空間與意境的配合,來到我們這裡,還想大嚼牛排的,你是第一個。
”吧台裡的美麗女子帶着笑意的臉,有幾份傲然的說。
“我餓嘛,光吃這豆腐怎麼填得飽肚皮?”四小塊,一眨眼就吃光了,塞牙縫都不夠。
“别急,一下子飽足了,你就吃不出食物的美好滋味。
”美麗女子正是本居酒屋的老闆娘叫道子,她言談之際,一徑挂着迷人的笑顔。
那高高盤起的長發,流逸着兩小绺發絲,飄蕩垂在雪白的兩腮,很風塵也很妩媚。
沈婕汝又忍不住思緒亂飛,心忖這位女子該不會是日本幕府将軍時的武士來投胎轉世的,十分豪放俠氣。
才剛想到武士,從簾幕後走出來的男人更是像極如假包換的武士,方闊的國字臉,兩道濃密眉毛英氣逼人,嘴唇極薄,緊緊的抿成一條線。
他的氣質好冷,似乎隻要居酒屋裡的客人敢輕舉妄動,馬上就會有一把武士刀橫掃過來。
沈婕汝開始擔心,這會不會是一家專賣人肉的黑店。
“來碗拉面。
”不過這位老兄的聲音挺溫柔的,“暖暖你的胃。
”
沈婕汝低頭一看,那碗裡盛着六分滿的面,面上躺着兩片薄得透明的肉片和海苔,剩下的全是豆芽和青菜。
這樣的湯面會好吃嗎?對她這位銜着銀湯匙出生的大小姐而言,實在寒酸的過分。
她媽媽要是知道,她到台北後的第一餐吃得如此簡單、樸素,不曉得會有多心疼。
“别看不起這碗面,不好吃的話,免費。
”道子和栗海雲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把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