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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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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着行李,月熠再度離開一個生命的驿站,起程前往另一個旅途。

     “Lily,到香港人生地不熟的,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有空撥個電話回來,讓我們知道你過得好不好,OK?” 這是月熠要辭職離開店裡時,老闆千交代萬囑咐的一句話;但她終究辜負了他的殷切期盼,别說捎信到店裡來,就連打通電話報平安都沒有。

     人在下定決心時,往往也決定一個人承擔所有可能的風險,所以變得絕情。

    要做得絕情,是非常不容易的;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她的孤注一擲,絕不能輕易輸在任何溫情的攙扶下。

    她忍痛拒絕一切在她軟弱無助時,可能适時伸出的關愛援手;她得隻身奮鬥,在陌生環境中,變得堅強。

     告别台灣時,機場裡,除了以經紀人身份陪同前往的Eric以外,沒有認識的親人,壓力的沉重全寫在她冷凝的臉上,因為就連此刻惟一陪在身旁的Eric都不太能諒解她急于成功的心态;她早明白此行真是孤軍奮鬥了。

     他們在香港四星級飯店下榻,緊接着,在晚宴上見到了這部片的導演及攝影師、工作夥伴及男主角。

     這個後起之秀的男主角不僅長得令人賞心悅目,而且在香江已具有小小知名度,站在拍三級片的角度來講,已經是上上之選的貨色;但這頓飯月熠吃得并不甚開懷,因為男主角的裡氣,對她這個新人不屑一顧的神态,讓她在心裡瞬間就把這個男人的人格踩到地上去。

     隔天一早,Eric送月熠到片場。

     時至春寒料峭之際,除了天空飄着沾衣欲濕的微雨,香港略高的溫度實屬難能可貴,但月熠的心似乎感覺不到香港的溫暖,任由微雨飄散在心底,因為她從早上才得知開拍的第一場即是火熱的床戲,她的心理建設尚未來得及做好,不安是她此刻惟一貼切的形容詞。

     “大姐姐好,我是黃啟華,諸多多指教。

    ” 男主角年僅二十二,跟蔡智傑差不多年歲,也叫她“姐姐”,倒是在無形中增加了些許熟稔;但是他給她的第一印象還根深蒂固地烙在她心頭,這小男生淩人的傲氣,證實了她之前的猜想——不好應付。

     “我是Lily,彼此彼此。

    ”昨天沒認真把對方的名字牢牢背住,想必被黃啟華猜中了,她為了脫罪,把自己的名字重述一遍。

     “我早記住了,你連三個字的名字都記不住,怎麼記台詞啊?喔,可能是年紀大的關系吧!哈哈哈!”黃啟華的奚落一針見血,月熠的緻命傷口又被狠狠地揭開,隻差沒繼續撒鹽而已。

     “對不起……對不起!可能是你太年輕,名聲還沒傳到台灣去,比較難記住;如果是劉德華、郭富城,那她肯定聽一遍就記起來了,真抱歉啊!”Eric幫月熠扳回一成。

     雖然他知道這樣不好,而且還在為月熠這個草率的決定鬧别扭,但就是忍受不了看她被欺負,因而沖口而出。

    幸好應付得還算婉轉,黃啟華轉身就走,沒再反駁。

     氣急敗壞的黃啟華,表面上看似不追究,内心卻盤算着如何整治月褶這個用靠山打壓他的新人;而此時,Eric卻臨時接到一通必須趕回台灣處理事務的緊急電話。

     他走了之後,孤獨一人的月熠更像是在表明:我現在落單,想欺負我就來吧!我無力反擊了。

     月熠不哭,要勇敢!她這麼催眠自己懼怕的心情。

     一場床戲,從下午拍到半夜兩點,不單單男女主角累垮了,導演和攝影的暴躁脾氣也被徹底激發。

     隐約中,月熠從衆人的表情,及聽不太懂的粵語怒罵語氣中,得知他們都在抱怨她。

    明明演舞台劇時就放得開,為什麼這次就不行了呢?連她都氣自己的不争氣。

     “導仔,我可不可以别跟這種七O年代的恐龍拍床戲啊?又豬頭又笨重,還不如跟個充氣娃娃拍。

    ” 黃啟華的一番抱怨,讓周遭渲染開一片詭異的笑聲,害得月熠羞得無地自容,于是一把扯起白被單,笨拙地想遮掩自己脫得精光的身子。

     誰來救救我啊?她清楚内心的呼喊,是不可能奏效了。

    既然老天爺對她這麼不眷顧,那麼能救的也隻有她自己了。

    想到這裡,月熠蟄伏的勇氣,透過堅毅的眼神再度像火山般,爆發她強烈的威力。

     “導演,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她向導演要求。

     “如果再一次還是不OK呢?”黃啟華挑釁她。

     “那我就辭演,從此退出演藝圈。

    ” 月熠嚴肅而認真的表情,震懾了所有的工作人員,尤其是黃啟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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