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跟什麼嘛!”
冷風發慌地望着那已有些泛黃的照片和字條。
“想了這麼多年,實在想不出和他有什麼約定,簡直快教我抓狂了。
”
冷風回憶着過往……
十年過去了,因緣際會之下,這十年居然都不曾和鄭浩磊見過面。
頭幾年還常回二巷打探鄭浩磊的消息,後來連二巷的阿貓阿狗都快不認識了,以前的玩伴淙哥、融、玲、旭、珍他們一個個搬的搬、出國念書的出國,結婚的也結了,就連吳又珍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還當了院長夫人,就是無法聯絡上鄭浩磊,隻輾轉知道他後來真考上了醫學院……
是為了哪個女孩呢?他現在是實習醫生?還是在當兵?或者……唉!到底和他有啥約定呢?有打勾勾嗎?一堆的問号老是在冷風腦中盤旋不去。
“唉、唉、唉!”冷風重重地連歎了幾口氣。
“不想了!想了幾萬次了,沒理由我會不記得那什麼狗屎約定!”
算了,去找狗頭軍師薛為奇吃飯去。
***
自從——
薛為奇考上藝專後,開心得不得了,不但和冷風同班,連租屋都成了鄰居呢。
心想鄭浩磊這個眼中釘,可沒他這種偉大又死心塌地的情操了吧!雖然小六以前沒來得及與她成為青梅竹馬,但至少以後都朝夕相處,不但天時、地利,還少了鄭浩磊插花——人和呀!哈哈!
孰知——
“薛為奇,我是不清楚你和冷風有什麼關系,但是呢,你貴為班代,再怎麼說,你也該為班上盡點責,幫一下我這個忙得無法分身的副班代一些些忙,别老跟在冷風前後的。
我可以跟你确認,冷風除了對畫有興趣外,男女之間的感情她還沒開竅!至少,目前看得出她沒戀愛的打算。
你不要像隻蒼蠅似的老黏着她,她不覺得煩是因為她把你當兄弟,你懂嗎?我們這些旁觀者真想一巴掌打死你這隻大蒼蠅!受不了了!”
說這些話的女人——真殘忍!她不是别人,是鼎鼎大名的“SPP”紹時妝。
薛為奇懶得理她,聳聳肩,一副随她去的模樣,令紹時妝更加火大。
“再怎麼樣,你好歹也要分擔點事做,班上大大小小的問題,你總是丢給我一個人處理,你就隻會跟在冷風身旁,我也是女孩子呀,難道我累死就無所謂?我覺得……我覺得我該向學校申請。
”
“申請什麼?”薛為奇不懂她後面提的跟前面說的完全無關。
紹時妝終于見到了他的反應,于是她也學他聳聳肩,然後說道:“申請一座情聖獎座給你喽!”她笑着。
“啾!請你做點事,那麼嗦,大不了請你吃頓飯。
”
“誰稀罕!奇怪,你這麼懶,為什麼同學仍擁護你,連着兩年都當班代?”
“沒辦法喽!一來我長得帥,二來我人氣旺。
況且班代就如一支軍隊裡的将軍,你什麼時候見過将軍要站哨的?神經!”
“我——”總是說不過他!紹時妝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轉身離開這傲慢且自大的家夥。
薛為奇看着她那高挑的背影,啐着笑,俨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态。
紹時妝,身高一六七公分,身材該是不差,戴着一副再“聳”也不過的大黑框眼鏡,穿着百年不變、除了校服外就是牛仔襯衫或長及膝下的長黑裙、球鞋,外加兩條麻花辮在後腦間晃來晃去,擺明了是民國初年女人的扮相嘛!不知是什麼樣的家庭才能教出這麼一個跟不上時代的女生,還來念美術?哈!跟我鬥?還早咧!
倏地,他想:一六七七的身高,換上合身T恤,配上緊身喇叭褲,把眼鏡拿下來,放掉麻花辮——會變成什麼樣?眼鏡下的她,是否有一雙清澄而瑩亮的眼眸?
薛為奇在失神之後甩甩頭,嘲笑自己這麼快背叛冷風。
不管如何,他的心現在隻能有冷風,再怎麼說穿起同樣的衣服,冷風怎麼看都比她正常多了。
***
在偌大的校園裡,冷風走累了,她找到椅子坐下。
這兩年來沒有鄭浩磊的消息,青梅竹馬的感情就這麼消失成泡影了嗎?她不明白為何鄭浩磊如此無情,他很忙嗎?還是在躲所有的人?需要嗎?
小時候總是玩在一起的,記得賽洛瑪台風過後,到處積水,他們一起抓泥鳅,一起拿石頭丢那被台風尾掃地出門的落湯雞。
每一處草叢都生滿了斑斑紅彩的福壽螺卵,大夥沒有一絲的同情,連根帶卵拔起,惡狠狠地拿福壽螺卵砸在馬路上,滿地粉紅色泥漿,同伴們的臉上盡是笑。
稻田裡,到處是一坑坑深陷的腳印,一群人踩着爛泥,裹着爛泥,活像個泥巴人,卻個個無憂地笑着,除了開心、還是開心。
難道,這一切真的就這麼随風而逝?
冷風的記憶回到孩提時,穿過時光隧道,每一景每一幕都在她的腦海裡清楚地放映出來,沒有停止。
浩磊到底在哪兒?
南一中?
對了,是南一中了!正當她有了結論時,卻被忽來的“哇”一聲給吓得差點魂飛魄散。
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