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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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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晦暗、深幽……正當漫天無際的濃密雲層遮掩住明月那皎潔似玉的容顔時,一片昏暗無光的深邃暗黑裡,隐隐約約地透露着一絲詭谲的藍紫色光芒。

     铿锵的一聲金屬撞擊聲,在靜谧無聲的深夜裡突兀地響起。

     “可惡!”夜瞳邊拾起地上一大串的鑰匙,邊喃喃自語地低咒出聲。

     他今天是走了什麼黴運啊,怎麼連開個門都如此地不順? 從一早眼皮一直猛跳個不停開始,他就知道今天不是什麼好日子了。

     首先是被他用來代步的便宜二手機車,突然跟他高唱反調地抛錨在人煙罕至的半路上。

    而當他好不容易趕到公司時,卻被上司整整念了将近一個半小時的唠叨經。

     說什麼遠在日本總部的總裁與一些高層幹部突然來台巡視,全公司上上下下都進入警戒的狀态,而他這小小的工讀生,卻悠悠哉哉地姗姗來遲。

     開什麼玩笑,他以為他很願意啊。

    再說那個該死的日本總裁又沒有事先通知他,他怎麼知道他會選在這種非常時期跑來。

     仿佛雪上加霜般,由于近來異常的忙碌與一時的疏忽,傍晚在學校公布欄上發表的學年期中考排名,他竟從蟬聯已久的第一名掉到第五名,将本是十拿九穩的榜首寶座拱手讓給了别人。

     雖然隻是區區的數名之差,但是對他而言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因為,根據聖菲爾德學園的規定,學雜費全免的資優獎學金,一向隻限于學年成績為前三名的學生。

     看來他有必要減少打工的數量,以免在學期終了時,還要再多付出一筆龐大的學費支出。

     拖着一身疲憊的身軀,夜瞳終于打開了門鎖,走進利用自己掙得的微薄薪資所租賃而來的窄小套房裡。

     雖然疲累,可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今晚似乎還有件重要大事即将發生。

     猶記得半年前,他和雙親剛慶祝完二十歲生日,隔天早上,猶在迷蒙睡夢中的他,不但雙手莫名其妙地被塞入一隻旅行皮箱及一個母親親手縫制的泰迪熊娃娃,更被扔上了前往母親祖國——日本——的飛機。

     拿着雙親所贈的二十歲生日禮物,他借用了母親的姓氏,化名為“五十岚夜瞳”,住進五星級的流雲旅社,享受着超高級的賞櫻之旅。

     可一切的歡愉時光,卻在遇上那充滿魅惑、邪佞之氣的男子後,宣告結束。

     在毫無預警地經過了一場名為“意外”的遊戲後,他匆匆結束旅程,落荒而逃地跑回台灣,想在屬于自己的溫暖家中獨自舔舐傷口。

     可沒想到,等在家中、迎接他歸來的,不是他最想倚靠的威嚴卻可親的父親,也不是一向笑顔迎人的母親,而是父親工作上的同僚——周叔。

     常來家中串門子、待他甚為親近的周叔,在見到他後的第一句話,竟是雙親已去世的噩耗。

     身為ICPO——國際刑警組織——優秀幹員之一的父親,在他出國的這段期間,已于執行勤務中喪失寶貴的生命,而随侍在一旁的母親也無辜地遭到波及,一同罹難。

     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強忍椎心的傷痛,夜瞳依循雙親的遺願在海邊舉行“海葬”,卻赫然發現自己與生俱來的聽海能力,竟也跟着一連串的事件消失無蹤。

     乍失清白之身,又遭逢喪親之痛,現在更失去了族人對他殷切期望的能力,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夜瞳幾欲無淚可流。

     恍如行屍走肉般地度過了最初的那段痛苦時光,夜瞳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是可以失去的,也不知道上蒼為何這麼殘忍,竟在這短短的時間内就奪去了他的所有、他生命的意義。

     事後在整理雙親遺物時,他在枕頭下找到母親預先留給他的遺書。

     同樣身為海之一族,他擁有聆聽海之聲的能力;而母親則偶爾可于夢境中事先預見未來的發生。

     然而,雖能夠事先預知一切,卻無法支配、改變事情的發生。

     在遺言中,他明了父親的意外是無法改變的天命,而無力阻止悲劇發生的母親,則選擇一條自己不會後悔的道路。

     母親在遺言中說道,能夠找到彼此生死相随、禍福相依的伴侶,是她今生最幸福的一件事。

     她和父親今生今世已了無遺憾,而惟一挂心不下的就隻有他。

     凡“海之民”者,一生隻有一次打從心底的撼動,一世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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