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個多月,白家軍和路軍在白幽絕的帶領下,連戰皆捷,如今白家大軍已取下了斬水城,暫時駐紮在此。
全軍暫時休兵養息,靜待下一套攻戰計劃的拟定,也等待白幽約之父所率領的大軍來此會合。
淡月射出幾縷銀輝,灑落在斬水驿館的飛梁屋檐下,在月色及琉璃燈的映照下,三丈見方的亭子裡顯得光華璀璨。
而在亭檐下的石桌旁,則對坐着兩名男子,一為挺拔淡漠的白幽絕,另一位則是斯文閑散的孟懷。
兩人各自手執白、黑兩子,正在棋盤上殺得難分難解。
“我總算明白你為什麼老是對她冷冷淡淡的了。
”孟懷一邊下着黑子,一邊說着放在心頭一個月的計量。
“什麼東西冷冷淡淡的?”白幽絕舉目橫了他一眼,這小子,還不肯死心。
孟懷在這種閑暇時刻可是不怕他的。
除了在處理正式公務。
或者對敵征戰外,其餘時間,白幽絕外冷内熱的性子偶爾還是會透露出自身的小秘密來,而他,正以挖掘出他的小秘密為榮。
“美則美矣,可惜她在少主的心目中卻隻是一具沒有生命的搪瓷娃娃,所以她吸引不了你,你說我這話對不對?”孟懷胸有成竹地道着。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白幽絕無喜無怒,七情不動的臉龐看不出他心中所思。
孟懷搖了搖食指。
“我可是經過多方面的觀察這才做下這結論,可不是胡言亂語編來的。
不過這回我總算真正感受到了,路湘凝的确配不上你。
”
“娶妻當娶賢淑,湘凝夠格了。
”白幽絕淡淡地道。
“你的說法也是沒錯啦,單論賢淑,路姑娘在女紅及内務方面可說是無可挑剔,不過人啊,總是不能滿足,在這一生裡,若能找到一位靈犀互通的女子,豈不是更妙。
”他看着白幽絕,探索地問:“老實說,你對這門親事覺不覺得遺憾?”
“遺憾?”白幽絕下了一隻白棋。
“現在正為多事之秋,我豈可為兒女私情而分心,何況路姑娘的親事是我父親所訂,我豈能違抗。
”
“聽完你這番話,真不知是該為路姑娘的所托非人而深覺不值呢?還是該替你灑下一把同情淚?”
他白了他一眼。
“孟懷,你隻管專心下棋,其他閑事少管為妙。
”
“孟公子,你等等!此子若是下于此處,你必敗無疑。
”清脆的嗓音暮然響起,兩個男人霍地擡首例望,一個端着杯盤正欲奉茶的女子,正微低螓首,專心端看那盤棋局。
“孟公子,少主以攻為守、以退為進、完全反其道而行,他的目的就是想騙孟先生入甕,先生若不仔細思看,将黑子這麼一下,我想你必定會被白子圍攻而敗。
”她細長圓潤的指頭拾起一隻黑子,往棋盤左上方一擺。
“棋勢行走至此,大勢已然笃定,孟先生現在唯一能做的,也隻有力圖保住江山,和少主打成個和局。
想轉敗為勝,我想是不太可能了。
”
“姑娘好棋藝。
”孟懷的眼睛驚喜地望着棋盤,當他擡起眼望着這名助他解圍的高手時,不禁倒抽一口氣……好一個美貌無雙的姑娘。
“多謝孟先生誇贊,奴婢不敢當。
我會懂得走下這步棋,完全是因為先父生前也是棋藝好手,所以我才懂得這破解之道。
”
孟懷在凝視她好半晌之後,突然擰眉道:“姑娘,我們是不是見過面?否則我怎會覺得你好生面熟?還有,綠兒呢?怎麼會是你來奉茶?”
“綠兒身體不舒服,所以白總管要我暫代綠兒的工作。
”突地,她将臉兒垂得低低的,語帶惶恐地說:“奴婢放外自作主張替孟先生下棋,真是對不住!懇請少主和孟先益原諒奴婢的一時忘情。
”
“姑娘,你别緊張,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孟懷見不得那張夢幻般的容貌帶着畏怕之色,急急笑說。
“少主也不會責怪你的。
“真的嗎?少主真的不會降罪奴婢?”她大膽地仰起臉,凝視着從頭到尾不發一語的白幽絕,她那張絕美的麗顔在她擡起的那一瞬間,曾奪去白幽絕瞬間的清朗神智。
“你是誰?”白幽絕犀利地盯住她。
“奴婢姓秦名喚忽蘭。
”她拼命克服打從心底發出的冷顫,力保鎮定的回答他的問話。
“我不是問你這個。
說!你是誰?”白幽絕從石凳上站起,有力的大掌抓住她雪白的細腕……
“好疼!”她痛呼,杯盤落地,灑得她滿身。
“少主……”孟懷急急地想救下秦忽蘭,卻被白幽絕冷凝的眼瞳給止住了想說的話。
“孟懷,你下去!”
“少……”
“下去!”這一聲令,駭得孟懷不敢不從,急忙退下。
兩道冷芒依舊射向臉色發白的秦忽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