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粲黎滿心期待這種日子能夠保持下去。
會吧,再困難的挫敗她都平安度過了不是?
找了二十二年的平靜,總算讓她守候到了。
季粲黎提着公文包返家,龐大的工作量讓她有時必須把工作帶回家加班,但無妨,她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滿足的感受讓她确定自己存在的價值。
開了門鎖,手心握上門把,指尖卻被黏稠的液體給沾上。
什麼東西?她疑惑地看着被紅色黏液沾上的手指,疑惑極了。
「這紅紅的是什麼漬迹?」門把上為何會有像血般的漬痕呢?
她開門、關門,回過身,原本該是黑暗的客廳卻有一盞台燈已經被打開來,散發出一束白色光芒,而這束凄冷的白光還映照出兩張扭曲的面容!
季粲黎驚愕地呆住,腦袋轟然一響!一股冷意從腳底整個竄上來,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景象。
「爸?媽?」是夢吧?她太累了,所以産生了幻覺?
季父季母雙目暴睜,張着嘴瞅着她。
兩人被麻繩縛綁住,衣服内還不斷滲出血迹,慘白的臉孔青一塊、紫一塊,明顯是被痛毆過。
因為驚懼而導緻面部肌肉不斷抖動着,看來恐怖且狼狽,而發紫的嘴唇似乎想張開說話,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爸?媽?」季粲黎喉嚨發出粗啞的聲音,又喊了一次。
陰霾霸占住她,全身血液彷佛也愈來愈冰涼。
「噓,别出聲!你們最好都别亂說話,這兩個老家夥還沒有死,不過妳若敢叫出聲音,我保證他們立刻斷氣。
」粗暴的聲音先一步警告她,季粲黎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阻止自己尖叫出聲。
瞠大的眼眸巡望着黑暗中的人影,發現有兩、三個歹徒站在屋子裡。
粗厚的聲音又繼續從陰影中傳出來,繼續警告着季粲黎。
「妳的父母目前還被允許呼吸,不過能不能保持下去,就全在妳的一念之間了。
」
貝齒緊緊咬着自己的掌肉,她必須用疼痛制止自己歇斯底裡。
她顫抖着,身體不斷發着抖,這宛若阿鼻地獄的刑罰現場,令她難受到四肢百骸彷佛要散脫了一般。
「粲……粲粲……」好不容易,季母哀凄的求救聲終于發了出來。
「救命……救媽呀」
「粲黎……救……救命啊……救救我……」季父也出了聲。
「季小姐,妳會乖乖聽話,不會有任何異議吧?」粗暴聲又一次威吓。
定在當場的季粲黎除了發抖還是發抖,她萬萬沒想到會面臨這種陣仗。
「你……你們是誰?」好不容易,季粲黎發出了變調的詢問聲。
空氣蓦然又起了陣波動,季粲黎這才發現,原來在更後方還站着一名男子。
他黑色的身形融入絕對的暗夜之中,令人難以看清楚他的臉,隻能感受到他的聲音夾帶着一股死神般的陰森氣味,朝她包攏而來。
「不用理會我們的身分,妳隻要去跟伊崎拿一顆紫鑽就行。
」被陰影吞沒的男人,唯一能辨識出的便是他渴血的陰鸶感。
「紫鑽?」季粲黎頭痛欲裂,覺得自己陷入了無法抽身的泥沼之中,還一直往下沉墜。
「随便妳使用任何辦法,隻要把紫鑽交來給我,妳父母就可保平安無事。
」威脅的嗓調聽來卻好溫柔。
紫鑽本是屬于他家族的東西,後因故落入伊家手中。
其實紫鑽本身并無太大的價值,可他卻執意索回的原因是,紫鑽内藏有一攸關「東川集團」存亡的重要晶片!
神智開始陷入無垠黑暗裡,季粲黎的氣息逐漸變得不穩定。
「你們是「東川集團」的人?」她抖顫地問。
沒有人答腔。
「是不是?」慘白的臉蛋沒有一絲血色。
「我要妳的答案。
」
閻王般的命令一出,她立即一顫!
「我……我……」恐懼蔓延至她全身,汗毛也一根根直立了起來,寒凍之氣不斷從背脊竄出,席卷住她的每一個細胞上過得她隻能發抖。
「啊!」一聲慘叫嚷出!原來季粲黎沒有回話,一名大漢的腳丫子便狠狠地往季父的手背重踩下去。
「啊!」第二聲慘呼來自于季母。
「不要啊!」父母凄厲的慘叫吓得季粲黎搗住耳朵,驚懼地直嚷。
「不要這樣!不要、不要!」
「妳的回答?」
「不」
「啊!」季氏夫妻又被狠狠踢了幾腳,痛得在地上打滾。
「不要這樣!不要啊……不要……」季粲黎的五髒六腑全絞扭成一團,她抱住頭、捂住耳朵,不敢去看、也不敢再聽,軟軟的身子跪倒在地闆上呻吟,無助得不知如何是好?
「去向伊崎拿紫鑽,否則的話……」地獄般的闇沉警告再度重擊她的心髒。
「去吧,快點!記住,别亂說話喔!千萬别讓伊崎知道今晚的交易,否則就算妳拿到紫鑽,一樣看不到妳親愛的爸爸和媽媽。
」
陰毒的恫吓把季粲黎駭到全身血液狂湧竄動,她已經無法思考。
「去!」
「粲粲,救命……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哀凄的乞求像針般不斷刺入她的身體,摧折她每一個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