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愈,心傷呢?他到哪裡去找療傷藥?
不急著處理傷口,他隻是走到沙發上坐下。
無意間他瞥見牆上的時鐘,八點十分。
他和路羽然約的是八點,莫非她心虛害怕,不敢來了嗎?這不太像她的作風,她一向勇氣過人的。
不過,相信此刻要她面對他,任她勇氣過人,仍會躊躇再三,不是嗎?
這麼想的時候,他清楚的聽到外頭電梯停在頂樓的聲音,在門打開時,高跟鞋踩在地闆上的聲音在走廊回蕩。
在這個時候有誰會到這裡來,他了然于胸。
腳步聲在辦公室門口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敲門。
“我約的是八點,是我記錯時間了嗎?”楚倫打開門時,冷冷的打量一下站在外頭的路羽然。
“我……”看到楚倫的刹那,她有一股逃離的沖動。
那張臉既冷漠又陌生,仿佛彼此不認識一般。
她懷疑她寄給他的錄音帶他根本沒有收到,甚至是收到了,他卻不去聽。
直到今天,她打給他的電話他根本不接,更甭說見她,為此,她隻得變通方法,把她和繼父對話的錄音帶寄給他,沒想到這并沒有使得今天見面的氣氛好轉些。
楚倫領著她到沙發坐下,他看著她,并不放過她臉上的驚慌和愧疚的表情,可是看到那神情,他反而不屑的撇撇嘴冷笑一聲。
待坐定後,路羽然問:“你沒有收到一卷錄音帶嗎?”
“錄音帶?”他嘲諷的笑意更深,“是證明我誘拐你、欺騙你的證物嗎?那你肯定寄錯地方了,你該寄到報社或雜志社去的。
”
“别……别這樣。
”路羽然既難堪又難過。
她在不經意的一瞥中注意到他左手上的傷,有些驚訝的怔了怔,“你的手受傷了。
”顧不得目前尴尬的處境,她由皮包中拿出手帕,欲替他止血。
楚倫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她。
對他而言,現在她為他做什麼,都是虛僞造作的。
“有時候,我必須承認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他突然這麼說,“在這個時候你竟然敢獨自來面對我。
”
路羽然有幾秒鐘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然後她壓低眼睑繼續為他止血。
“你要我來的不是嗎?”
“你是沖著六億來的吧?”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
“是比我想象的更污穢、更卑鄙嗎?”他受傷的手反捉住她,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由牙縫中擠出話來。
“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她紅了眼,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相信你?”他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的狂笑起來。
“叫我相信一個設計仙人跳,為了錢不惜出賣感情的女人?”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污辱人?”
“是誰逼我的?”他看著她在他面前落淚。
那已經不能使他心軟了,在召開記者會時,她不就是以淚水将那群記者唬得一愣一愣的?他知道女人的淚水廉價,卻不知道這女人的演技可以爐火純青到這個地步。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願意的,我不會故意傷害你,真的!”她的淚掉得更兇。
她知道在記者會上說那樣的話對他而言是多麼大的傷害,可是她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繼父尋短。
她在記者會上的眼淚不是要博取同情的,而是深感恥辱和愧疚的羞愧之淚,這樣的心情楚倫不會懂的。
“你在告訴我,單單隻是你的不經意,就能把我玩弄于股掌間嗎?”現在路羽然的任何一句話聽在他耳中都會令他憤怒。
他全心全意付出的情感竟然被惡意的利用,這叫他怎麼不恨,怎麼冷靜得下來?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如此玩弄他,偏偏他就栽在她手上而且如此徹底。
路羽然對于他如此質疑自己對他的情感感到傷心和沮喪,她拚命的搖頭,淚珠紛紛落下。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請你相信……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
”
楚倫聽到這句話,隻覺既刺耳又痛苦。
他為了她的這句承諾,已不知付出多大的代價。
冷鸷的眯起眼,他唇畔揚起詭谲的笑意,“六億明天才能到手,路氏立即又缺錢了嗎!”他向她傾下身子,将她逼靠在沙發椅背上。
“這回又缺多少?你又打算利用你美麗的身子和我大玩仙人跳,然後再敲我一筆嗎?”
“你……”她瞪大眼,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讪笑道:“不必那麼麻煩了,你直接開口吧,省得我再被一群無聊的八卦記者煩得無法上班。
”傷害她是他惟一能夠自我平衡的方式。
“我對你而言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