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目的霓虹燈将大都會的夜色點綴得多彩多姿,縱使已近深夜,依然不減其繁華熱鬧的景象。
站在樓高三十多層、全國首屈一指的大飯店外,曲甯仰視着飯店的頂樓,臉上有着些微的疑惑。
“真的是在這裡嗎?”她再度拿出口袋中的傳真紙,核對上面所寫的見面地點和時間。
“是這裡沒錯。
”核對無誤後,她邁開步伐走進飯店裡頭。
兩年前她因為在學校表現優異而被延攬入國際調查組織法學組,接受為期兩年的訓練。
如今結訓,她還得見習一段日子,才能成為正式成員。
進入組織是她敬愛的父親一輩子的夢想,直到他去年癌症末期時還惦記着她在組織裡受訓的事,他的遺言是希望她成為組織的一員,而不能看着她成為組織的正式人員,是他今生惟一的憾事。
她會完成父親的遺願的,一定會!
今天是她身為見習生的第一天,但至目前為止,她還沒有機會見到她的指導學長或學姐,直到方才在住所收到約她見面的傳真。
指導人手上有一份見習生的基本資料,而見習生僅知道指導人的代号,因此她仍不知道自己的指導人是男是女,更甭說對方長得什麼樣子了。
不過,由傳真紙上剛健有力的筆觸看來,她的指導人該是學長才是。
可是……并非她生性多疑,而是指導學長在深夜約見習學妹到飯店的總統套房見面……雖說她聽之前的學姐說過,有時指導人為了增加見習生對未來事情的反應能力和應變措施,會出一大堆千奇百怪的題目為難人,但在這樣的時間和地點約見也未免太奇怪了,更何況他們連第一面都尚未見過。
算了,就算她不相信人性,也該相信組織内的人物除了在專業領域上出類拔萃之外,人格也絕對沒問題才是,一個人格有問題的人,如何能以公正的态度受國際所托,擔負起調查工作?
搭電梯來到頂樓,她走到約定的房門口輕叩了下門。
“進來。
”
裡頭傳來簡潔的回應,那是道低沉有磁性的聲音。
曲甯心想,她之前的猜測沒有錯,她的指導人是學長。
可是這聲音她并不陌生,好像在哪裡聽過。
她皺了皺眉,臉上忽然掠過一絲訝異。
她想起來了,那聲音……那聲音不就是蔺劭陽嗎?
不會吧?怎麼可能!
她甩了用頭,想把這荒謬的想法甩去。
蔺劭陽怎麼可能是她的指導學長?他若真的是組織的一員,就不會在保镳前呼後擁的情況下還被打得渾身是傷。
他的身高是挺具吓阻功效,可真要打起架來,他是最佳“沙包”人選。
曲甯不再多想,推門而入。
在一地黑色大理石地闆的冷肅空間裡,一道颀長的人影背對着她,坐在一張旋轉式沙發上,他的身影映在擦得如鏡子一般的大理石地闆上更顯修長。
如此沉肅的氣氛讓曲甯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是色調和擺設的關系嗎?她怎麼覺得房内的溫度低得很,可偏偏她的額頭和手心卻又微微的滲着汗珠。
她警覺到是壓力使然。
以往面對任何場面、任何人,她不曾如此感到受脅迫,怎麼這回……
她忽然有種預感,她的見習生活會過得異常艱辛。
初次見面,他就以背向着她,這根本是下馬威嘛!
“我是法學組的見習生曲甯,這段時間要麻煩學長了。
”
“是嗎?”他語氣冷然,“我的要求很嚴格,如果要打退堂鼓現在還來得及。
”
覺得受到侮辱,曲甯的火氣在不知不覺中被挑起。
她深吸了口氣,總算沒把心中真正想說的話說出來。
“我會努力的。
”
“需要嗎?”
“什麼意思?”她的聲音冷了下來。
他的言下之意是,無論她做多大的努力都無法符合他的要求,這對自尊心強的她而言是莫大的侮辱。
她有資格進組織,靠的是自己的能力,他憑什麼這樣折損人?
“調查組織的工作,我懷疑女人能否勝任。
”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了解女人的能力。
”
“能力?”對方冷笑一聲,“欺騙和利用人的能力嗎?”頓了一下,他說:“哦!的确,那可能是我自歎弗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