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人?這種怨怼使她喪失理智,她都忘了阿義曾經說過的,他有愛人叫安娜。
“姚毅!”姚金開口了,聲音是如此的無力,如此疲憊。
“她是你的妻子祁霧霜,你要她如何?”
姚毅?阿義是姚毅?阿義是姚毅?
阿義居然是她的肺痨丈夫?
這種宛若晴天霹靂的打擊,使得霧霜差點昏厥,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她的身子發軟。
在倒地的瞬間,姚毅向前一步扶住了她,用他結實的雙臂抱住了她。
霧霜一睜開眼,姚毅關懷憂心的眼神更令霧霜難堪困窘;一個狠狠、憤恨的巴掌,就這樣落在姚毅的臉頰上。
霧霜恨恨地瞪着他,她的眼中有着不平的淚水。
她轉過身子,既狼狽又慌張地跑上樓,沖進卧室。
她倒在床上哭泣,她用枕頭悶住頭不讓哭聲傳出。
樓上傳來隐約的啜泣聲,姚毅隻是呆愣着;他不相信,他的生命中怎會有如此荒唐不經的“趣事”?
霜霜,真的是他的老婆?
她口口聲聲恨死的肺痨丈夫,竟是他?
王嫂口中不幹不、不貞不潔的女人,居然是霜霜?
她告訴他,她愛的人是俞俊仁;而我告訴她,我愛的人是安娜。
然後,我們兩個人竟是夫妻?
這真是荒謬。
我甚至還鼓勵她逃婚,還心懷不軌地要教她“毒夫術”,還咒罵她的肺痨丈夫趕快死。
我──居然一直在詛咒自己!
※※※
看姚毅與姚金都不發一語,安娜顯然沉不住氣了,她要争取自己在姚家的地位。
“毅!你不要忘了,你說過的,我是你的妻子,我是姚家的少奶奶。
”她抓住機會提醒姚毅曾說過的“誓言”。
“你不能反悔!”
姚金聽到此番話,更是火冒三丈,大發雷霆。
“不要臉的女人,還想進我姚家大門,你也不想想,自己配嗎?”他憤怒地又要揚起拐杖揍打安娜。
姚毅一把抓住拐杖。
“夠了!”他吆喝。
“我們本來就是夫妻。
如果不是你硬要拆散我們,今天事情也不會弄得如此複雜。
”
“我們本來就是夫妻。
”這句話傳到霧霜耳中,直讓她背脊發涼、頭昏眼花、心亂如麻。
她算什麼?她什麼都沒有,她和姚毅本來就沒舉行婚禮;她待在這個家,本來就是多餘的。
姚金以不輸年輕人的聲量大吼:“姚毅,你被這個狐狸精給騙了,她四處跟别人上床,她根本不是完璧之身,她釣你,隻是要你的錢。
”
安娜怎麼也沒料到,姚金會公布“事實”。
“不!”她的反應很激烈。
“是你看我不順眼,你讨厭我就亂扣帽子,你說我水性楊花!憑什麼?”她妩媚動人地環住姚毅的腰。
“我是清白的,我是處子之身,姚毅也知道。
”
她臉不紅氣不喘,一點也不害臊地回敬道:“你千辛萬苦迎娶進門的姚家少奶奶,才紅杏出牆、不守婦道,在外有小白臉的爛女人。
”她說得好絕情。
我在外偷人!難道,姚毅不是也在外風流,在外有女人?
霧霜已是心如刀割,她所受的羞辱夠多了;而對方,還盛氣淩人,在大庭廣衆之下責罵她是爛女人。
她偷人?這三字,真是令她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下這口氣。
好!今天就當姚毅的面,大家來說個清楚吧!她不顧一切地奪門而出。
往房門口踏出一步,正聽見姚金剖腹挖心的告白:“安娜,你比不上我的兒媳婦,霧霜永遠是最好的、最出色的姚家少奶奶;也是最賢慧的妻子。
”
霧霜好感動,姚金真的是很疼她,他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她止住了腳,細聽姚毅有何反應。
樓下的低沉嗓音開口了。
“安娜!”姚毅緊扣着她的雙手。
“你有沒有背着我跟别的男人胡搞?”
“我沒有。
”她極力否認,内心卻已吓得魂飛魄散,驚惶失措。
“是你老爸胡說。
”她再次污蔑對方。
姚毅看了父親與安娜一眼,他不言語了。
霧霜緊張地聽着,大廳何以如此無聲無息?姚毅為何悶不吭聲?她一顆心繃得好緊,緊得發痛。
安娜與别的男人厮混?姚毅會有何反應?
令她失望的,大廳隻傳來姚毅筋疲力竭的話。
“去睡吧!今晚大家都累了!”說完,腳步聲響起,霧霜知道,姚毅爬上樓來了。
她匆忙入内鎖上門,她既光火又害怕,生氣姚毅為何不再繼續追問?難道,他對安娜已用情至深得可以讓她為所欲為,讓她自由自在地在外“享樂”?
她心驚肉跳,她能感覺到姚毅正站在她的房門前。
不,應該說是“他們”的卧室,她和他隻隔着一道門闆而已。
他會進來嗎?從今夜開始,這裡再也不屬于她一個人了,他有權利入内,霧霜想。
姚毅站在門外,他凝視這扇門;他當然知曉霧霜就在裡面。
不過,他隻是靜靜盯着這扇門,然後,悄悄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