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鎖傳來細微轉動的聲音,驚擾了正躺在床上,卻無法成眠的靜言。
她想做什麼?靜言微瞇起黑眸,打量着佐依。
一手拎着拖鞋,一手拎着睡衣的下襬,佐依聽從采妍的建議,打算要來個色誘賀岡靜言,希望能将他的心給拐回來,隻是,嗚……好暗喔,讨厭的月亮今天竟然罷工了。
好不容易像小偷般的摸進了靜言的卧房後,佐依對着虛掩的窗簾抱怨着,不過幸好她還是進來了。
關上房門,她開始緩緩的往前移動着,長毛地毯雖然隐去了她的腳步聲,無奈笨手笨腳的她在摸往床鋪的路上,還是制造出不少細細碎碎的聲響。
邊抹着因緊張而沁出汗水,佐依喘了口氣。
幸好采妍沒看到,否則一定被她的笨手笨腳氣得口吐白沫。
這小妮子自言自語的在說什麼?靜言不解的微蹙起眉心。
他半瞇着眼睛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隻是他怎麼想也沒想到,一段不到十公尺的距離,佐依竟然要用了十五分鐘才走到,這還真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得到的。
望着床鋪,望着躺在上面的靜言,佐依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
怎麼辦?采妍隻告訴她,摸到他的床後,就直接把衣服脫了上床,可是他把整個床都占滿了,她怎麼上床啊?
唉,原來為愛勇往直前這麼難,就連枕頭、被子都和她作對,哪兒不好占,就剛好占住了靜言身旁那個過去她專屬的位置。
佐依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渾然不知她的眼前赫然出現了的人影。
等到擡起頭,她才發現靜言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兩眼直直的看着她。
「妳半夜不睡覺,跑來我房間作啥?」左等右等,等不到佐依接下來的舉動,又搞不清她到底所為何來,靜言索性坐起來,自己開口問她來得快。
「嗯……呃……」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她就是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完蛋了,她竟然在這最重要的時刻結巴了!佐依懊惱的垮下俏臉。
若在以往,他會一笑置之,攬着她就上床睡覺,說聲:「想不起來就算了。
」
可是如今……
他根本不知該怎麼對待她。
「依依,已經很晚了,如果妳隻是要來看我睡覺的話,那兒有椅子,請便。
」他無力歎息。
這也是逐客令的一種嗎?
她苦澀的扯了扯下唇,拉下自尊,厚着顔問:「我還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他微微震動了一下,僵笑着。
「不行是不是?」好一會兒,她困難的說:「我知道,你怕王馨誤會,可是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的心突然間好痛、好痛。
」
聞言,靜言如受重擊,震驚的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我吃不下、睡不着,采妍罵我瘋了,是笨蛋才會将老公讓出去,才會鼓勵你去尋找野花,還無可救藥的要将妻子這個位置拱手讓人,她說你是打着燈籠也找不到的好男人。
」
低着頭,沒發現靜言極度驚訝的反應,佐依徑自訴說着内心的感受。
「對感情,我不懂,沒人教,我也沒經驗,可是看到王馨和你在床上做那件事,我就是好難過,心就像要碎了一般。
」
這一刻,他終于從她的言詞中得到了他期待已久的感情……
他倒抽了口氣。
老天終于讓他等到她的愛,隻是這還不夠,她還沒記起他,記起十幾年前的點點滴滴,因此他隻能狠下心,逼迫她去回想過去,這樣他們的愛才會長長久久。
「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是妳不要我,把我推出去的。
」
靜言說的話,令她無言以對。
苦澀一笑,再擡眼,她含淚的轉身。
不甘心啊!可是……還能說什麼呢?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她好恨自己。
靜言輕扯唇角。
「妳知道妳現在很醜嗎?殭屍都比妳漂亮。
」
他這話,擺明了是在噱她、嘲諷她。
佐依無奈的歎口氣,「我知道,我本來就不漂亮,既沒王馨的妩媚,也學不來她的風情萬種。
」
「很好,有自知之明嘛。
」
這句話,擊潰了佐依的自尊!她跌退一步,久久喘不過氣來,就在她打算轉身逃離的時候,靜言突然将棉被移到最角落處,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算了,我就當做做好事。
上來吧!免得明天歐巴桑被妳一臉的鬼模樣給吓暈了。
」靜言随便唬出一個借口。
佐依一愣。
「你……」
「就今天而已。
」靜言随即澆熄了她的幻想。
「謝謝。
」生恐他會突然變卦,佐依随即快手快腳的爬上床,迅速的在他身旁躺平。
「要當木乃伊請下床。
」對于佐依僵硬着身子,靜言又有意見了。
「喔。
」放軟了身子,躺在他的身旁,聽着熟悉的呼吸聲,佐依神情激動的快落下淚。
她伸手采了探,軟聲的問:「靜言,我會冷。
」
「被子就在旁邊,自己蓋。
」說歸說,他還是不由自主的迎向那具纖細的身子,一把将她摟入懷中。
「靜言。
」
「什麼事?」他沒好氣的應道。
「你沒有對我說晚安。
」
「晚安。
」簡單扼要,說的毫無感情。
「靜言。
」
「又有什麼事了?」
「晚安吻。
」
挑了挑眉,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他已經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蜻蜓點水般的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