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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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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珏雲回以尴尬的笑。

    說到底這些都是養父害的呀!隻是她不能說出來。

     他接着說:“秀玉順利生産後,我感謝雲醫師的大恩大德,留他們夫妻住在家裡,誰知道反而害了恩人,血案發生當時,他們沒能置身事外,夫妻倆連同初生的女嬰都被架走……”話未說完,他已掩面哽咽。

     文珏雲蹲在跟前拍拍他的手,“你千萬别自責,這不是你的錯啊!”對養父的所作所為,她真的内疚萬分。

     曆經時間的沉澱以及文珏雲的安慰,徐天進很快地就撫平情緒,他不好意思的掀掀嘴角,“讓你見笑了。

    ” 文珏雲小心的問:“老伯……你……還恨陷害你的人嗎?” “你是說文桧?”這件事地方上的人都知道,當時迫于文桧的淫威,不敢張揚,如今時局變遷,也就不再有顧忌了。

     文珏雲輕輕點頭。

     徐天進潇灑恬逸的擺擺手,“不恨了!人死都死了,恨他又有什麼意義?” “如果死後還有世界,你也不恨嗎?” 徐天進拍拍她的頭,“孩子,如果還有另一個世界,他也會受到應有的責罰。

    ” “如果你的恨能夠讓兇手連死後都不好過,你會選擇再恨下去嗎?”文珏雲不放棄的追問。

     徐天進輕輕搖頭,“不!人生在世不就是為了争一口氣。

    如果我父親不要堅持競争區長到底,也不緻招來橫禍。

    既然文桧都已經不在了,就讓這些恩恩怨怨灰飛煙滅,何必糾纏不休呢?” “你怎麼能夠這麼坦然?”他的寬宏大量讓她感動。

     “寬恕别人就是放過自己,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她的言談讓徐天進腦子裡一閃,臉上雖不動聲色,睿智的眼裡卻已了然。

     要說不曾有怨,未免矯情,但是人生就這麼短短一遭,活着的人犯得着跟死人鬥氣嗎?再者,不管她是誰,在血案發生當時,都隻是襁褓幼兒,完全不影響他對她的疼愛。

     文珏雲低着頭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照理說,她該歡喜于徐天進的不記仇,可是,越跟他相處越自慚形穢,養父真的做得太絕了! 想起養父母的哀嚎,文珏雲再度堅定地告訴自己,即使養父真的壞事做盡,他也得到報應了。

     徐天進打斷她的冥思,“我知道禦征不肯忘懷,他甚至不願意請人超渡先靈。

    那孩子的個性太倔強,我勸不動他。

    ”也許冥冥之中就注定要由她來化解禦征心頭濃悒的怨恨吧! 原來如此,怪不得養母要她找徐禦征!文珏雲理清思緒,一擡頭,不期然迎向徐天進洞悉世事的眼眸。

     “嗯……老伯真是好人!”心裡惴惴不安,文珏雲胡亂搪塞着話。

     徐天進和善的微笑,“隻要心存善念,就是好人。

    你也是呀!” 文珏雲釋然的笑了。

    不管老伯猜到多少,不拆穿她已經證明并沒有因此而看輕她。

     心頭的壓力稍緩,她自然地靠在他肩上,“老伯,你人真好!我好希望有你這樣的父親呢!” 徐天進樂得哈哈大笑,視線在妻子的畫像跟文珏雲間來回梭巡。

     “太像了!你這個動作跟秀玉真的太像了!要是我們有女兒,應該也會像你這樣跟我撒嬌吧!” “看到伯母的畫像,我也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呢!”養父怎麼狠得下心傷害這麼和善的一家人?“伯母多愁善感嗎?她的表情看起來好憂郁。

    ” “不!秀玉從小就是整天笑嘻嘻,沒有任何煩惱似的。

    這張畫是她過世以後,我請畫工畫的。

    我想,她突然離開我們,什麼話都來不及交代,心裡一定有許許多多的遺憾。

    ” “老伯!你這又是何苦呢?伯母在天之靈要是知道你這麼不快樂,她也不會安心的。

    ”畫中人的愁緒,原來是活着的人加上去的。

     “會嗎?”畫中的秀玉仿佛皺着眉。

     “當然會呀!老伯,如果你真的愛伯母,更應該好好的過生活,她看到你開開心心的,才能夠安心自在啊!” 善解人意的秀玉的确不會高興他這樣自憐自艾的。

     “你說的對!我真慚愧,二十年了,竟然參不透這層道理。

    ” “你是當局者迷。

    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啊!” “你真是個貼心的孩子。

    定了親家了嗎?” “還沒有呢!”養父向來對她不聞不問。

    這樣也好,讓她能夠自由自在的在外國念書。

     徐天進訝異的說:“在我們這裡,女孩子到了十六、七歲,就差不多該結婚生子了。

    ” 文珏雲聳聳肩,“反正緣分到了,就會結婚。

    ” 徐天進也不多問,一老一少就這麼談天說地的,和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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