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
偌大的辦公桌後坐着一名東方美女,她一頭削薄的短發,将那張具有中國古典美的瓜子臉襯托得更有特色,再加上那雙水汪汪的鳳眼,真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
倉還寒丢下本期的亞洲商業雜志,緩緩從皮椅上站起身,來在落地窗前,額頭抵着冰涼的玻璃,長長地歎了口氣。
十年了,一轉眼已經十年。
從當初她選擇離開後,她就沒再見過他了。
這十年來,雖然她一直避免聽到他的消息,但有關他的消息,卻總在不經意間飄入她耳際。
他還好嗎?這個問題總在夜深人靜時,悄悄地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不管她怎麼做,怎麼努力想遺忘,卻無法将這個念頭趕出心頭。
當初她離開的時候,不是發誓要忘了他,為什麼都過了十年,她卻連忘了他的名字都做不到。
倉還寒,你到底還要笨多久才會清醒?
為什麼忘不了他?為什麼在乍聽他昏迷不醒的消息時,會心痛得險些昏了過去?
突然,一陣輕脆的敲門聲驚醒了沉思中的倉還寒。
她用力地拍打了下臉,甩甩頭後,朝門口說:“請進。
”
一位年約六十多歲的銀發男子冷着臉推門面入,沉默不語地瞪了她一眼後,徑自在沙發上坐下。
“Hello!老闆,什麼事重要到讓你親自到樓下來?”說完,倉還寒見他依舊瞪着她,尴尬地幹笑兩聲後,跟着在他對面坐下。
銀發男子重哼了一聲,将手中的檔案夾丢到桌上,沉聲質問:“這是什麼?”
倉還寒咽了口口水,心驚地瞄了氣呼呼的老闆一眼,戰戰兢兢地拿起檔案夾。
“呃……這是……”她偷偷瞄了眼手中的檔案夾,完了!是她的辭呈。
“為什麼?”男子橫眉怒目地問道。
“什麼為什麼?”倉還寒裝傻地反問。
“倉還寒,你再裝傻看看!”
“我哪有裝傻。
”她一臉無辜地說。
“倉還寒!”邁克.史思沉下臉,怒瞪着她。
相處了十年,她是不是在裝瘋賣傻,他會看不出來嗎?
十年前,在三個兒子各自成家立業,搬出大宅後,他和妻子到亞洲度他們的三度蜜月。
回到紐約機場時,他們在機場撿到縮在牆角哭泣的倉還寒。
從他們把她撿回家的那刻起,他們就把她當成自己女兒在照顧,并斷斷續續問出她隻身出現在紐約的原因。
這十年來,他們一直生活在一起,對倉還寒的個性,他可說了如指掌。
“邁克,”倉還寒連忙坐到他身邊,勾住他的手臂,撒嬌地說:“我有事得離開一陣子,總不能要求你替我留着經理的位子吧?這樣對公司同仁可說不過去。
”
邁克.史思聞言,非但沒有舒展眉頭,反倒皺得更緊。
“你要去哪?我怎麼沒聽你提過?”
“這個……”倉還寒松開手,不自在地捏捏酸痛的肩膀,語意含糊的說:“不就是一些地方嘛。
”
“哪些地方?”見她支吾其詞,邁克.史思下意識地看了下四周,直到看到辦公桌上的雜志。
他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雜志,垂眼瞟了下雜志封面人物和标題。
他冷哼一聲,拿高雜志轉向她,質問:“你要回台灣?為了這個男人?”
“呃……那個……”倉還寒低頭玩着手指,好半晌都說不出話。
“你瘋了不成?”用力丢下雜志,邁克.史思氣急敗壞地朝她吼道:“你被駱碠冀傷得還不夠嗎,你回台灣幹嘛?”
“邁克,你聽我說,我——”
“我不聽!”他重哼一聲,生氣地将手插入西裝褲的口袋裡,氣憤地走來走去。
“邁克,”她拉住他,目光央求地看着他,“你别這樣嘛。
”
“你到底是哪根神經不對,你回去做什麼?”邁克.史思被她的死心眼氣得火冒三丈。
“我隻是回去看看他而已。
”她輕歎口氣,走到玻璃窗前俯視着下頭車水馬龍的街景,喃喃地續道:“他怎麼說都是我名義上的丈夫,他病了,我是該回去看看他的。
”
“他就算病死了也不關你的事!”他冷哼一聲,“要不是他,你不會心碎地隻身來到紐約,不會在機場遇到扒手,身無分文、不知所措地蹲在地上哭泣,不會這十年來都沒法子接受任何男人。
”難道她嫌那家夥害她害得還不夠嗎?
“邁克……”倉還寒額際頂着冰冷的玻璃窗,任由淚水滑落臉龐。
望着她抖動的雙肩,邁克.史恩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緩步走到她身後,伸手搭着她的肩,柔聲道:“還寒,你就像我的女兒一樣,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受傷害,不想再看到你心碎一次,你明白嗎?”
再心碎一次?
倉還寒自嘲地一笑,她的心早碎成一片片了,如何再心碎一次?
“就算我讓你回去,靜子那關你也過不了。
”說起他的日籍妻子,邁克.史思忍不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