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芳,你沒事吧?”何甯蓱擔心地探向她的額頭。
“我沒事。
甯蓱姊,我走了。
”林美芳搖搖頭,打了聲招呼,便提着野餐籃沖出廚房。
“美……”算了,何甯蓱甩甩頭,人都跑了,她還說什麼。
回頭檢查了下料理台,确定已經收拾幹淨後,她招呼也不打一聲地越過擋在她身前的壯碩身體,想要離開。
“為什麼那些點心你全給她,我都沒有?”胡榛蓂倏地攫住她的手臂,像個讨不到糖吃的小孩,吃味地指控。
“神經病!”懶得理會他,何甯蓱一心隻想甩開他的手,離開這是非之地。
“你罵我!”這下子,他的怒火更高張,黑着一張臉,拚命地搖晃她的身子。
何甯蓱被他搖得七暈八素,嘴裡拚命叫了半天,他就是不肯放開她。
在快被搖昏之際,她随手從身後拿了個平底鍋,往前用力敲打下去,平底鍋的鍋底正中胡榛蓂的額頭。
她連忙放下手中的兇器,心虛地看着止痛捂額際、一臉不敢置信的胡榛蓂。
胡榛蓂怒瞪着她,又氣又委屈得說不出話來。
從小到大誰打過他了?這個女人竟敢……
他越想越生氣,眼睛竟然有些紅潤了起來。
怎麼辦?他好象快哭了。
何甯蓱又驚又怕,生怕胡榛蓂真的當場哭給她看。
這幾天來,聽胡家傭人提及胡榛蓂是個不折不扣的混世惡魔,若惹火他,先自我了斷會比較痛快,否則等他回頭來報複的話,那可就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
何甯蓱自認十分識相,絕對不會為了逞一時之快而害了自己。
她立刻走向前,先拉出一張椅子,推胡榛蓂在椅子上坐下來,拉下他捂在額上的大手,改用她自己的手,輕柔地揉着他額前的紅腫。
“對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氣嘛。
”她向他撒嬌。
“哼!”他怒哼一聲。
“别這樣嘛!人家都說了不是故意的。
”小氣的男人。
“很痛耶!”從小到大,他沒病沒痛的,就連感冒的病毒都不敢找上他,她以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了事了嗎?
“對不起嘛!”她都已經低聲下氣了,他還要怎麼樣?
“對不起嘛!”胡榛蓂假聲假調地學着她的口氣,然後氣呼呼地說:“你以為說一句“對不起”就很了不起了嗎?”他指着自己的額頭,破口罵道:“很痛耶!不然你讓我敲敲看。
”
讓他敲敲看?她才不要哩,頭都讓他敲了,她這條命肯定沒了。
見他好象真的想敲她以報仇,何甯蓱這下也顧不得什麼尊嚴了,連忙坐到他腿上,撒嬌地摟住他的頸項,嬌聲道:“胡榛蓂,你别這麼小氣嘛,親親就不痛了喔。
”說完,她連忙在他額上輕啄了兩下。
“哼!你以為你的口水是萬金油啊!親親就不痛,你當你神仙啊!”
聽他拿口水和自己最痛恨的萬金油相比,何甯蓱厭惡地蹙起眉,嫌惡道:“我的口水才不是什麼惡心的萬金油。
”那東西臭死了。
這時,胡榛蓂眼中突然閃過一抹興奮的光芒。
他看向她,試探地問:“你讨厭萬金油?”
“很讨厭。
”她老實地回答。
“我不喜歡那東西的味道,聞到我會全身起雞皮疙瘩。
”
她懷疑地直盯着他看,不解他為何這麼問她。
他忽然擡起頭,直勾勾地看向她。
“想不想贖罪?”
“你想幹嘛?”她一臉防備。
“沒什麼,隻是想借助你的才能而已。
”
“什麼才能?”
“我現在肚子餓了,如果你真想向我賠罪的話,那就弄桌好吃的請我。
”
“這麼簡單?”她還是不相信,雖然她剛才沒看個仔細,但她的的确确看到他眼裡那一閃而逝的邪惡。
“當然!”他一臉光明磊落地回道。
“那………好吧。
”畢竟是她理虧在先,現在再懷疑人家,未免顯得她太小家子氣了。
心思一定,她開口問道:“你想吃什麼”“剛才的那些點心我全要。
”剛才和那些點心失之交臂,他到現在還在“郁卒”哩。
“我還要一些屬于正餐的東西,天曉得我從早上到現在什麼都沒吃。
”
“知道了。
”何甯蓱輕歎口氣,認命地從他腿上站起身,準備替他張羅吃的東西。
“對了,你還是先弄些簡單的前菜讓我填填肚子,我快餓死了。
”見她如此順從聽話,他得寸進尺地要求。
“是。
”她認命地歎道。
“還有,我還要……”
“好啦!還有什麼快說清楚!”
兩人全然沒注意到虛掩的廚房門外,正有十多雙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