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你不知道嗎?喬可送來的那天下午,一個很高大魁梧的男人接了我們的電鈴,那真是奇怪,不是嗎?我們的店門沒鎖啊,但他也沒推門進來,隻是按了電鈴。
我走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結果他問了喬可的情況,然後把錢付清就走了。
」
她想不出有其它人會做這種事,雖然不太可能是那男的,她還是問了:「那人是不是有張撲克臉,頭發是淡金色的?開一輛黑色的吉普車?」
「對啊,我以為他是你朋友。
」診所裡的小姐點頭說。
真詭異,她還以為那家夥不喜歡狗呢,他看起來不像是會關心,但他卻跑去幫喬可付醫藥費。
再瞥了那漆黑的屋子一眼,她将攪拌好的材料倒進模子裡,然後送進烤箱。
果然是不能以貌取人的嗎?
電話鈴聲響起,她走出廚房,到客廳接起無線電話。
「喂?」
「唐琳嗎?」
話筒裡傳來亞麗莎的聲音,她在心裡歎了口氣。
「我是。
」
「我聽說你從非洲回來半年了,怎麼不打個電話給我?未免太不夠意思了。
」
「抱歉,因為身體不大舒服,所以一直在休息。
」她開口敷衍着,一邊拿起澆花器走到陽台替花草澆水。
「啊?是嗎?那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好很多了,謝謝。
」
「這樣吧,反正我們也很久沒見了,找個時間約出來吃飯吧。
就明天中午好了,你覺得怎麼樣?」
「呃……」她本想開口拒絕,但想想她也的确太久沒出門到餐廳用餐了,所以便改口答應下來,「好啊,約哪裡?」
亞麗莎說了一個餐廳名,她走回客廳,随手拿紙筆抄下地址,然後挂了電話,忍不住坐在沙發上,看着挂在牆上的那幅非洲草原夕陽的相片發起呆來。
獅子、斑馬、長頸鹿,大象、犀牛、紅鶴、獵狗,動物們在草原中出生長大,然後死去,一切是那麼原始,卻又真實……
那地方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漂亮,卻也十分殘忍。
掌心傳來刺痛,她才發現自己不自覺地握緊拳頭,不知道幾年沒留長過的指甲在這半年裡變長了,它們戳進内裡,在掌心印下一個個半月形的紅痕。
她張開手掌,看着它們,烤箱在這時當了一聲。
蛋糕烤好了,她卻已失去了貪欲。
***
不知道是着了什麼魔?
仿佛是按下他電鈴的那一刹那,她才突然清醒過來一般。
瞪着自己的手指,她像被燙着似的,反射性地縮回手,正當她想抱着烤好的蔓越莓蛋糕轉身逃跑時,那個通話燈卻亮了。
「誰?」
這男人夠粗魯了,不過他問的倒也簡單明了。
她一愣,想想反正被逮到了,便清了清喉嚨,開口道:「你好,我是你對面棟的鄰居,前幾天早上你幫我救了一隻狗——」
「什麼事?」他話音冷淡的打斷她。
基本上,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找他有什麼事,不過總不能說她發白日夢,夢遊到他家這來吧?
她身上隻套着一件毛衣,在十二月的寒風中張着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然後下一秒,她聽見自己說:「我做了一個蛋糕。
」
他一定覺得她很奇怪。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在沉默了三秒之後,那扇門喀嗒一聲,開了。
她吓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沒有人走出來,她轉頭看向門旁電鈴上的通話燈,它熄了,所以門是他開的羅?
她試探性的推了門一下,鐵門順勢往後滑退,露出裡面的樓梯間。
這棟公寓和她家那邊的格局一樣,可她怎麼看,就覺得裡面陰森森的,好似惡魔的巢穴,連牆上的壁燈看起來都十分老舊,其中一盞還不時明滅閃動着,一副快要壽終正寝的模樣。
「别傻了,這當然不是惡魔的巢穴。
」她喃喃自語着,深吸口氣,捧着蛋糕走進去,順着樓梯往上爬。
令人意外的,雖然公寓相當老舊,樓梯扶手卻相當的幹淨,幾近一塵不染。
樓梯隻到三樓就沒了,盡頭處是一扇厚重的不鏽鋼門,那門微微開着,門縫中透出昏黃的光線。
雖然門是開着的,她還是試探性的敲了敲門,「哈羅?」
「門沒鎖。
」他的聲音從門裡傳出來,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有點距離。
她疑惑的推開門走進去,卻被裡面的景象給吓了一跳。
這棟公寓和她住的那棟不一樣,外面看起來是一樣沒錯,裡面卻完完全全的不同,她杵在門邊,半天說不出話來。
三樓和四樓之間的地闆不見了,這整層樓也沒有隔間,她對面那高達兩層樓的牆,從地闆順着牆面一直到天花闆全是人工攀岩的假石頭,在那面牆和她之間,整齊的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健身器材,跑步機、舉重器、腳踏車等等,隻要想得到的,這裡幾乎都有,而且全是最新型的,每一台都被保養得閃閃發亮。
在她左手邊還懸挂着一個拳擊沙包,沙包旁是體操選手玩的那種吊環。
這真的是太誇張了!
難怪他都不出門卻能有阿諾那種猛男身材。
這家夥是一個運動狂,而且有潔癖,他是一個有潔癖的運動狂。
她在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