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
她想她喜愛這種會冒泡的金黃液體,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它是甜的。
輕吸了一口手中高腳玻璃杯裡的香擯,範怡侬忍不住發出一聲輕歎,為這場盛宴,也為那吊在廳中高高在上,看起來華麗非凡、璀璨無比的水晶燈,當然更是為了她疼痛難忍的腳踝。
天啊,她真恨發明高跟鞋的人!
酒會裡到處都是人,她從進門後就自個兒找了個角落當壁花去也,因為在腳跟痛得要命的現在,她根本不想和任何人說話,怕一開口就會無法遏止的詛咒。
這中間,曾有人上前來搭讪,不過卻全都被她冷嘲熱諷、抑或不感興趣的态度給趕開。
從皮包裡掏出手機來看,見時間才過去半個小時,她不由得又哀怨的歎了一聲;若不是公司裡明言規定這場酒會所有人都得到場,她壓根就不想來,從頭到尾,她就搞不懂,為什麼TMR會有這種奇怪的規矩,一年中,公司會辦三次這樣子的酒會,還規定所有員工都得參加。
她曾為這個問題問過主任,主任的說法是,一方面是為當季慶功,一方面則是順便發表新産品,還有一個則是讓不同部門的人員見個面,互相認識,特别是他們十二樓這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開發部人員。
還真是一箭三雕啊!
範怡侬換了個腳,轉移身體重心,看着眼前個個看似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面孔,她是有認出其中幾位曾一同合作過的同事,但說實在話,大部分的人,她根本看都沒看過,她一點也不覺得來參加這種酒會有什麼實質上的效益,而且她也沒辦法像小張那樣在這種場台中混得如魚得水般。
她無聊斃了。
無聊無聊無聊無聊啊——
每一次來參加這種場台,她總是迫不及待的等着離開,不過因為她前幾次有偷溜的紀錄,主任後來便特别注意她人到底有沒有在,所以到後來她就隻得勉強自己忍受,所幸一年隻有三次,再怎麼比也比那得天天上班的公司好,因此她便說服自己忍耐。
幸好她也不是長得像羅蘭那樣的絕世大美女,所以隻要她安分的待在角落中,一般人是不會來騷擾她的,就算有人真的來攀談,她若是擺出不耐煩的臉,人們就會自讨沒趣的離開了。
而那通常不怎麼困難,特别是每次來參加這種酒會時,她都得被迫寄上高跟鞋及裙子,當她行動不便再加上兩腳疼痛萬分時,她的臉色根本是好看不到哪裡去。
範怡侬又換了一次腳,再度轉移量心,懷疑自己還能在這裡撐多久。
正當她覺得自己腳快斷掉時,小張端着另一杯香槟走了過來。
“侬侬,你怎麼老擺着個苦瓜臉?”有着一副娃娃臉的小張,向來嘴甜得可以,他的笑容也像天使一樣,“難得見你穿得這糜漂亮,笑一笑啊。
”
她聞言拉開嘴角,勉力對他一笑,他卻忙着回另一個妹妹的招呼。
女人都愛他這張臉,也愛他天使般的微笑,他的交友完全不受他這張臉的限制,他也十分知道該如何善用他這張娃娃臉。
順着他的視線,侬侬看見那對小張眨眼的女孩,忍不住懷疑她有沒有高中畢業,調侃的說:“她知道你已經三十二歲了嗎?小張叔叔。
”
“喔,侬侬,你還真知道如何打擊我的自信心啊。
”他尴尬的笑着,擺了個傷心的表情。
侬侬眨了眨羅蘭幫她裝上的長長睫毛,裝無辜的回道:“我隻是伯你不小心犯下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罪行呀。
”
“未成年?不會吧。
”他一副受到驚吓的模樣,趕緊收回他那打算回以招呼的手。
“你都可以看起來像二十三歲了,别人為什麼不可以看起來像已成年?”
小張聞言吞了吞口水,看了那女孩,再看看身旁的範怡侬,不覺有感而發的道:“你們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隻要一點化妝品,再加上一些打扭,烏鴉都能變鳳凰咧。
”
聽出他話中有話,她暗中用乎肘硬是撞了他腰側一下,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呀,判若兩人嘛。
”
小張悶哼一聲,苦笑道:“本來就是判若兩人嘛,我又沒說錯。
”
侬侬入公司的那年,他第一次在酒會上遇見盛妝的她,一時之間沒認出來,還愣楞的上前去搭讪,被她狠狠的給戲弄了一番,不過兩人也因為那次事件成了好友,那種非關情事的異性好友。
他沒泡她,主要是因為兩人性向不合,他喜歡那種有母愛的女人,最好是溫柔賢淑,還能幫他打理家務,做事井然有序的女子!而範怡侬卻和溫柔賢淑這四個字半點沾不上邊,至于家務,那更别提了,小張曾去過她那小小套房,迸去複地隻覺得像是回到他自己房間,那個當他沒女友時的混亂房間。
他自己已經夠亂了,可不想又找一個同樣不會整理家務,而且房裡四處堆滿公司電玩試玩軟體盒子的女人來互相茶毒。
“喂,怎麼,你累啦,沒事杵這兒做啥?當壁草啊?見他陪自己靠在牆邊,侬侬蹙起了眉,想趕他離自己遠一點,省得害她莫名其妙惹人注目、招人白眼。
“侬侬,我是怕你一個人在這裡空虛寂寞。
”他扯着嘴角好笑着,半點沒離開的意思。
“寂你的大頭寞啦!”她睨他一眼,看看遠處放心在和客戶交談的主任,心知肚明的道:“說得那麼好聽,是主任叫你來着着我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