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而電腦桌上則有吃到一半的零食和喝到一半的飲料,她看着那一團混亂,有半晌說不出話來,等他找回自己的聲音,一低頭看清了她的模樣,他更是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包在毛巾裡的發梢還在滴着水,她的臉上塗了一層透明的淡綠色面膜,而她的身上竟然穿着一件看起來像件抹布做成布袋的寬大T恤,而且她這次連鞋都沒穿,隻光着腳。
他上上下下将她給打量一遍,完全無法置信眼前的女人就是讓他一時沖動求婚的女子——
一時沖動!對,就是一時沖動!
此情此景,簡直讓他無法忍受,他知道他絕對無法和這個女的在一起,他也無法和她說話,他更無法想像将來得和這個綠臉怪女共度一生!
教他更生氣的是,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當他看見她時,他還是沖動的想脫掉那因為濕氣而幾乎貼在她身上的破布袋,然後占有她!
這簡直太過分了!
難怪她從不讓他送她上樓,原來根本就是因為她房間太亂,她不敢讓他看,所以才百般找借口阻止他!
他開始覺得自己愚蠢到了極點!
他沒有辦法和她這樣子站在這裡講話,所以他隻是忍着火氣,粗魯的将相本交給她,一臉鐵青的道;"換件衣服,把你臉上那鬼東西洗掉,我到前面公園等你,我有話和你說!”
死了,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也不過如此。
侬侬真不知自己為何會輕忽大意至此,為什麼她沒想過打開門前先看一下門外是誰呢?
看着他氣沖沖的離開,她簡直惶然慌亂到了極點。
匆匆的将臉上的面膜洗去,再七手八腳的套上裙子,她很快的吹幹了頭發,卻怎麼樣也綁不好,甚至在梳頭時不小心扯到了好幾次,後來好不容易她才找到一根簪子,将頭發給順利盤了起來,誰知穿鞋時又因為穿太快,摩擦碰到足踝上的傷口而疼痛不已,但她還是忍痛穿了進去。
她本想化一下妝,卻因為心太慌。
手又一直抖,她才幹脆放棄。
好不容易将一切搞定,她才抓起皮包偎着忐忑不安的心,下樓到前面公園去見他。
遠遠地,當她看見手裡拎着根煙的呂浩霆時,她差點膽怯的轉身回家,可她的兩隻腳卻像是有自己意志般地自動向前,走向他。
他站在草地上,看着她走近,一臉的面無表情。
兩人對看着,沉默半晌,他突然開了口。
“我們不适合在一起。
”
“什麼?"她一臉茫然,一副他在說阿拉伯話的模樣。
“我說,我們不合适。
"他再開口。
侬侬看着他,這次聽懂了,可腦海裡卻沒什麼反應,隻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冷。
“我要取消婚禮。
"他又開了口,聲音更冷了。
侬侬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疑惑的看着他,"為什麼?”
“我沒有興趣和騙子結婚。
”
“什麼?"她愣住,一陣疼痛竄過心頭。
“我說,我沒有興趣和騙子結婚!"他撚熄煙頭,邊将煙蒂丢進一旁垃圾桶,一臉的厭惡。
騙子?他竟然說她是騙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你說什麼?”
“不要再裝了!你以為我到現在還不知你做了什麼嗎?"他火大的說,想起那些男人說她從一開始就是設計好的,一想到從頭到尾,她就是刻意接近他,設計他,他就覺得一股無名火直沖額頭。
她還在發愣,心都還來不及痛,就聽到他完全把她當犯人質問的話。
“我做了什麼?"範怡侬頓了一下,開始覺得心在碎裂,奇異的是,她竟然還聽到自己的聲音,仿佛她的靈魂抽離了身體,氣若遊絲的問:“你……憑什麼罵我騙子?你以為……我做了什麼?”
“我以為?"他一臉憤怒的說,"我可不覺得到處在傳的事情會是我以為!你利用鐘媽、利用我媽接近我,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虧我媽還以為你是怎麼乖巧懂事,結果你全是裝的,你可真行,把我們全都耍得團團轉!”
“我沒有……"因為他那聲聲刺骨的指責,她喉頭一哽,淚在瞬間湧上眼眶。
“你敢說你認鐘媽當幹媽不是最近才認的?你敢說你這身打扮不是存心裝的?你敢說你沒有處心積慮設計這一切?”
“我……不是這樣的——侬侬咬着下唇,淚水奪眶而出,她想辯解,卻被他給打斷。
“省省你那些伎倆,要釣金龜婿,你盡管找其他蠢蛋去!”
他說完轉身要走,侬侬見狀,淚流滿面心急的抓住他,想要把前因後果說清楚,"浩霆,你聽我解釋……”
他覺得心痛,為她慌然流下的淚,可是他卻更氣自己那一時的心軟,他咬緊牙關,告訴自己這個女人不值得。
他冷着臉看着她緊抓着自己右臂的小手,狠下心道:“範怡侬,不要弄髒了我的手!
她在瞬間僵住,就這麼一句話,她如遭雷擊。
"你……說什麼?"她擡首,滿臉淚痕。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有一時的不忍,卻有更多的不甘和被騙的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