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好幾的人哭得像三歲小孩一樣,縱使他長得再帥也讓她們這班護士無法消受。
楚蒂聞言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等她一出電梯門,聽見走廊盡頭處的病房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時,她的偏頭痛又一陣陣地發作。
她認命的歎了口氣,朝護士小姐伸出手,“把他的藥給我。
”
那護士早将藥準備好,聞言立即交給她,随即逃之夭夭。
楚蒂拿着藥包來到病房,本來想狠狠罵他一頓,但一見到他一臉的鼻涕、眼淚,肩膀一聳一聳地抽泣着,兩隻手則笨拙的扣着衣服鈕扣還扣錯位置,将倒數第二顆扣到最上面,結果弄得衣服皺巴巴的從另一邊滑落,露出肩膀,那模樣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而他一雙眼睛早已哭得紅腫,教她想罵都罵不出口。
楚蒂搖搖頭,無奈的走向前拉好他的衣服,并幫他重新扣好。
他一見到楚蒂,原本快停的淚一下子又湧了出來,卻不敢哭出聲來,因為他上次哭得唏哩哔啦才被楚蒂罵過,所以隻敢靜靜的掉眼淚。
他這副委屈的模樣,反教楚蒂看了難過,她受不了的問:“你哭什麼?”
“蒂……蒂……蒂,不……不……見了。
”他臉部肌肉因為太久沒用而有點萎縮無力,結結巴巴的開口,口水沿着嘴角流下來,紅腫的眼睛看着她像是無辜的小狗。
看他那麼可憐,楚蒂真的氣不起來,抽出面紙幫他将眼淚、鼻涕、口水擦掉,“别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
不是和你說過我去賺錢嗎?要有錢你才能吃飯看醫生啊。
看你,把一張帥帥的臉哭得這麼醜,小心我不愛你羅!”
“不……不哭。
”他心慌地連忙以手臂擦去淚痕,“蒂……蒂……愛愛……我。
”
“這才對嘛。
來,把藥吃了。
”楚蒂倒了杯開水要喂他吃藥,卻見他縮了一下。
“好……好苦。
”
“你不知道什麼叫良藥苦口嗎?”楚蒂火氣一來瞪了他一眼,接着才發現自己做了一件蠢事,這家夥現在是個傻瓜,他怎麼會知道什麼是“良藥苦口”!
她煩躁的将頭發撥到耳後,“算了,把藥吃下去,要不然我立刻就走!”
他聞言立刻乖乖地将藥吃了,可是笨拙的動作反倒弄了一身的水。
楚蒂輕歎口氣,認命的替他将衣服擦幹。
接着她好說歹說才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隻是他堅持要握着她的手,怎樣也不肯放,就連睡着了還是握得死緊,生怕她跑掉似的。
楚蒂隻好疲累的打電話通知辰天保安的老闆老頭,幸好她那件任務今早就搞定了,要不然老頭鐵定會抱怨連天。
“丫頭,你是跑哪去了?”老頭接到她的電話一開口就問她身在何方,早上他才轉個身,這丫頭人就不見了。
“醫院。
”
“他又出狀況了?有沒有怎樣?”
“已經沒事了。
老頭,我想休息一陣子。
”楚蒂用肩膀夾着行動電話,伸手替他把踢掉的被子蓋好。
“是為了他?”老頭心知肚明的問。
“嗯。
他已經好很多了,我想帶他回家住。
”他一直待在醫院也不是辦法,她必須讓他重新适應這個社會。
“這樣也好,隻是你一個人有辦法照顧他嗎?”
“他不是白癡,隻是智能有些退化和失憶,加上昏迷過久,體力及肌肉也跟着萎縮衰退,所以才會這樣,隻要重新學習鍛煉,他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我想應該沒問題才是。
”“那好吧,自己多注意點,再聯絡。
”
“OK!拜拜!”楚蒂收了線,望着躺在床上漂亮的“大男孩”,不禁發起呆來。
自從他醒來後,她發現他醒來的模樣比昏睡時帥多了,他笑起來時,不知道迷死多少護士小姐的芳心,不過哭起來也吓死不少護士小姐就是了。
其實若不是他一副小孩樣,他那笑容還真讓她有些心動,沒見過有哪個男人笑起來這麼好看,都可以去拍牙膏廣告了,保證迷死千千萬萬女性同胞的心。
見他睡得如此舒服,楚蒂也累得直想睡,可是他不肯放手,所以她隻好爬上床鑽進他的被窩,抱着他舒舒服服的補眠,反正醫院的人全認為他倆是夫妻,睡在一起沒什麼大不了的,所有人早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