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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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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地傾訴着綿綿情話。

     柳若晨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黃山大樓封閉式的陽台上,癡癡凝視着徐力裡親手設計的這座大橋,就像注視着妻子的身姿。

    光明橋施工期間,他每天晚上回到家,都要站在這裡看上很久。

    現在大橋竣工了,仿佛徐力裡又回到身邊,與他夜夜厮守在一起,這給了他莫大的安慰,也勾起他對妻子深深的、悠遠的思念。

     “柳同志,飯做好了。

    ”秦阿姨輕聲招呼他。

     秦阿姨過去盡心盡力照顧着兩個好似毫不相幹的主人,她結過婚,在七八家幫過傭,但從沒見過柳家這樣的夫妻。

    她用她的勤勉和謹慎同兩個主人的關系都處得很好。

    女主人去世了,她感到心裡也突然空了一半,這個原來就很安靜的家變得愈加靜得可怕。

     “柳同志,徐同志故去了,我……我是不是也該另找一處去幫忙?”她在開過追悼會後,怯怯地問男主人。

     “你覺得這樣好,你可以走。

    ”柳若晨的聲音沙啞而凄涼。

     秦阿姨猶豫了。

    柳副市長是個心眼好的老實人,他根本不會照料自己,工作這麼忙,身邊沒個人怎麼行? “如果您同意,我也想留下。

    ” “你願意的話,我倒希望你留下。

    ”柳若晨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她。

    徐力裡死了,她再一走,他不知自己今後該怎麼生活。

     秦阿姨留下了,把對兩個主人的殷勤,灌注到對柳若晨一個人的周到照顧上。

    她發現柳若晨對死去妻子的感情突然變了,變得那麼純情而真切。

    她在徐力裡的照片鏡框上鑲貼上黑邊。

    柳若晨發現了,立刻把黑邊去掉。

     “柳同志,死者的照片都要加黑邊的,不然……不好。

    ”秦阿姨驚惶地想勸阻副市長。

     “不要加上那黑圈,不要讓我老想到她死了。

    ”柳若晨目光悲切,情深意濃。

     他每天站在陽台上看夠了,總要先默默地走進徐力裡的房間,在她的床上靜靜地躺一會兒,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睡覺。

    那種癡情的舉動,連最動情最悲傷的故事也遠比不過他這種懷念更讓人感動和心碎。

     秦阿姨把飯菜擺好。

    今天她做的菜全是柳副市長和徐力裡各自愛吃的菜。

    她在桌上擺了兩隻高腳酒杯。

    她想柳副市長今天一定想同徐力裡一起吃飯。

    雖說她在徐力裡生前從沒見過他們同桌進餐。

    柳若晨獨自站在陽台上,她知道他又在想念徐力裡。

    她不忍破壞副市長的這份思念之情,悄悄地在他身後等了一會兒,又擔心飯菜涼了,隻好招呼他。

     柳若晨回過頭,眨眨眼,以便使自己從剛才的思緒中清醒過來。

     “今天我喝杯酒。

    ”柳若晨對秦阿姨說。

     “酒我已經準備好了。

    ” “給徐力裡擺一個酒杯。

    ” “我擺了兩個。

    ” 柳若晨感激地點點頭。

     “把飯菜挪到這裡吧,這兒離光明橋更近些。

    ” 秦阿姨把飯桌挪到了陽台上,柳若晨則将封閉陽台的玻璃窗推開。

    傍晚清涼的微風,彌漫着仲春的芳香氣息輕輕地走了進來。

     閻鴻喚和任素娟坐在汽車裡,把從沒有帶出去過的保姆也叫上了,為的是讓家裡徹底無人。

     下午閻鴻喚與市政府的幾位副市長、秘書長分頭到煉鋼廠、紡織廠、鐵路和一些大商場去慰問在節日裡仍在生産、服務第一線加班的職工。

    回到家已是時近五點鐘。

     “沈萍又來電話催了,讓你來後,咱們立刻過去。

    ”任素娟已經換好了衣服等他。

     “不去了,我是來接你的,咱們一起到柳若晨那兒去過節。

    ” “老高那裡怎麼解釋?” “我們明天再去嘛,今天若晨冷冷清清一個人,老高這裡人多,不缺咱們兩個人。

    ” “那總得打個電話……”任素娟覺得有點不妥。

     “到若晨家再打吧。

    ” 她跟随丈夫匆匆地上了汽車。

     閻鴻喚昨天晚上接到沈萍的電話,邀請他今天參加高婕的婚禮。

    市委書記家辦喜事,市長自然是第一個請到的客人。

    閻鴻喚欣然接受了沈萍的邀請。

     但今天他又改變了主意。

     中午,他與高伯年分手時,發現高伯年陰沉着臉,立刻猜想出高伯年的心情一定與他的講話有關。

    他預料到高伯年會對自己沒有按他的意見修改講稿不滿。

    他違背了高伯年的意見,是因為他考慮到在這些認識上,他們難以短時間取得一緻。

    環線工程是偉大的,對城市的長遠發展,其意義是不容低估的。

    他必須對曆史負責,對工程的建設者們負責。

    他了解高伯年的脾氣,如果今天他去參加高婕的喜宴,兩個人難免要有一場争論,這會影響婚禮的喜慶氣氛。

    後來,他了解到高家不止向他一個人發出了邀請,而是幾乎向所有的市部委級以上的幹部發出了邀請。

    一個女兒的婚禮,參加的範圍夠得上一次常委擴大會。

    他對高伯年有些不滿了,目前市裡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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