畝土地都是經合法手續受讓的,給了農民應有的補償。
至于下崗工人,和我就更沒關系了,我非但沒讓他們下崗,反而給他們提供了幾百個崗位!陸亦可低頭嗅着手上的野花:那請問,大風服裝廠的一千多号工人呢?怎麼失業了?高小琴輕飄飄地來了一句:哎,陸處長,這你得去問奸商蔡成功啊,是他把大風廠搞垮了嘛!
蔡成功是奸商不錯,你山水集團呢,不是奸商嗎?當真那麼清白嗎?陸亦可擡起頭,目光銳利地盯着高小琴:真那麼清白,你們的财務總監又是怎麼回事?高小琴裝糊塗:财務總監?哎,剛才你看見了呀,正和你的人辦交接嘛!陸亦可敲打:高總,你可真健忘,一個跟了你十幾年的老财務總監啊,在岩台山滴水洞死了沒多久,你竟然就把人家忘記了!高小琴似乎恍然大悟:你說的是劉慶祝吧?好人啊!
陸亦可緊逼上來:能說說這位好人是怎麼死的嗎?不是被吓死的吧?高小琴淡然回答:誰吓唬他呀?劉總監死于心髒病,是意外!陸亦可道:聽說你到劉家慰問了?還代表了高育良書記?高小琴立馬反駁:陸處長,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啊?我去劉家看望慰問是事實,代表高育良書記就是惡意編派了。
我算老幾呀?能代表高書記?陸亦可笑笑:就是,我也納悶,你高總就是高總,怎麼能代表高書記呢……
就在這時,一位檢察官過來報告:陸處,交接辦完了!
陸亦可點了點頭,與高小琴告别。
高小琴拉着陸亦可的手,滿臉戀戀不舍的表情:陸處長,有空常來聊聊,和你聊天令人心曠神怡!
如果說陸亦可這一路是台含蓄的文戲,不顯山不露水,那麼侯亮平出馬的這一路就驚險了,文武須生齊出場,差點出現重大事故。
一進入省油氣集團大樓二十八樓,侯亮平就感覺氣氛不對。
正對着電梯的秘書台無人值守,走廊上空無一人,董事長兼總裁辦公室大門上竟然上了把外挂鎖。
恰巧,一個清潔工提着拖把匆匆從面前經過,侯亮平叫住她,問她劉新建劉總在不在?清潔工很緊張,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說着,快步閃入電梯,下樓去了。
情況不妙,有可能清潔工把劉新建反鎖屋内了!考慮到劉新建的特殊性、重要性,侯亮平當機立斷,命令法警砸鎖破門。
衆法警上前砸鎖,砸開後,又猛踹大門。
門被強力打開了。
衆法警奪門而入,侯亮平随即跟上。
一進門,一幅驚人的圖景呈現在侯亮平眼前——
偵察兵出身的省油氣集團董事長兼總裁劉新建手持水果刀,站在緊靠窗子的大辦公桌上,刀鋒壓着自己脖子上的動脈血管,嘶聲叫喊:别過來,你……你們都别過來!你……你們過來我就自殺……
侯亮平心中一沉,糟糕!劉新建是本案的關鍵人物,他萬一出問題,造成事故,那可就前功盡棄了!一定要謹慎。
這麼想着,侯亮平慢慢地靠近辦公桌,安撫道:哎,劉總,請你冷靜些,把刀放下!
劉新建仍在嘶喊:那你們先退出去,給我一個冷靜時間!
侯亮平還試圖往前靠:可以,但是,請你先把手上的刀放下!
劉新建揮刀亂舞:不,不,你們先退出去,都退出去……
侯亮平心懸得更緊,遲疑了一下,隻好後退了幾步:劉總,事情既已如此,請你最好理智一些!你是軍人出身,又曾經在我們老省委書記趙立春同志身邊工作多年,起碼的覺悟應該有吧?别把自己搞得這麼難堪,也别給我們出難題,我們今天隻是一次例行傳訊。
劉新建冷笑不止:少來這一套,我知道你們想幹啥,快退出去!
侯亮平又向門口退了兩步,做了個手勢,法警們也退了下來。
這時,侯亮平胸前的執法儀紅燈閃爍,顯示“攝像進行中”。
侯亮平指着紅燈說:劉總,我這台執法儀正在監督本次執法,你的舉動全會攝入鏡頭。
我想當你冷靜下來,哪天再看,會後悔莫及的!劉新建歎息說:我現在已經後悔莫及了,早就有人暗示我出國避風,我沒聽啊!侯亮平及時跟進:還有這樣的事啊?讓你也像丁義珍一樣溜之大吉?劉總,實話告訴你,丁義珍在國外的日子并不好過,現在在加拿大一家中國餐廳洗盤子,還受到了當地華人黑社會的威脅!劉新建脫口而出:你扯吧你,人家丁義珍在非洲加納辦公司開金礦呢!
侯亮平本能地警覺起來:劉總,你是從哪兒知道的?說出來就是立功表現!劉新建冷笑:立什麼功?我先給自己一刀,身子再往後面一倒,從這二十八層樓上栽下去,一切就結束了!比畫着水果刀,劉新建又叫:侯亮平,我知道你,早就有人告訴我了,說你六親不認,落到你手上就完了!侯亮平溫和地笑着:恰恰相反,落到我手上也許你就得救了!先放下刀好嗎?劉新建揮着刀叫:那你讓法警先出去!
侯亮平注意到辦公桌緊靠窗口,而玻璃窗敞開着。
正如劉新建所言,這位董事長兼總裁隻要一頭栽下二十八樓,一切就都結束了。
他要想穩住他,就得做出讓步,于是硬着頭皮指令法警:你們出去,我要和劉總單獨聊一聊。
法警們遵命退到門外。
屋裡隻剩下了侯亮平。
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