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紀檢組組長說:沒錯,老肖,你做了啥自己有數,就别費口舌了吧?肖鋼玉結結巴巴地問:那侯亮平呢?是不是也立案審查了?紀檢組組長苦笑不已:老肖,你這夢咋還沒醒啊?今天的行動就是侯亮平在領着執行啊,他顧不上你,親自到山水度假村請高小琴去了!後來,肖鋼玉以受賄、渎職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
侯亮平帶隊拘捕高小琴。
月色下,警車沿着銀水河前行,冰封的河面鎖住白天的喧鬧,凝結一片幽深的甯靜。
馬石山雄偉的輪廓漸行漸近,高爾夫球場的草坪緩緩展現在眼前。
低矮的山坡下,棟棟别墅屋頂上的積雪反射出皚皚白光。
山水度假村仍保持着世外桃源的安谧。
凝視着熟悉的風景,侯亮平回想起此前兩次來這裡的情形。
第一次是接風,他與祁同偉、高小琴一場《智鬥》,唱得風生水起。
雙方試探摸底,巧妙周旋,算是打了一場沒有輸赢的前哨戰。
當時祁同偉尚未露出廬山真面目,高小琴以阿慶嫂的睿智、曼妙的身段,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第二次在這裡唱《智鬥》,就是一場貼身肉搏了。
這個貪腐犯罪團夥圖窮匕見,擺開鴻門宴,竟埋伏殺手想要他性命。
如今大幕降下,塵埃落定,他倒想看看高小琴是否還能以阿慶嫂的睿智、曼妙唱一出《智鬥》?能否保持阿慶嫂式的冰雪聰明?将會以何種姿态謝幕退場呢?這位京州阿慶嫂該不會花容失色,自毀形象吧?
這時,檢察警車駛入甬道。
朦胧月光下,前方駛來一輛寶馬車,侯亮平太熟悉這輛車了,當即斷定高小琴準備逃跑!遂命令身前身後兩輛檢察警車迎面擠上去。
寶馬車被警車逼迫,隻得停下。
侯亮平開門下了指揮警車,走到寶馬車跟前,敲了敲車窗。
寶馬車玻璃窗緩緩搖下,高小琴露出姣好的臉龐,平靜地看着侯亮平,眼中并無恐慌。
侯亮平不失紳士風度,微笑着問候:高總,别來無恙乎?
高小琴妩媚一笑,彬彬有禮地回答:還好,你呢,侯局長?
侯亮平自嘲道:不太好,你和祁廳長差點讓我先哭起來!
高小琴一聲輕歎,滿臉真誠:這不是我的本意,真的!
侯亮平做了個請的姿勢:高總真會說話,換個地方聊聊?
高小琴下了車,臉上掠過一絲悲涼: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侯亮平惋惜地搖頭:既然早知道,那又何必當初呢!哦,冒昧地問一句,今晚我那位老學長祁同偉祁廳長沒到你這裡來唱歌吧?
哦,沒有沒有,他好像去香港出差了吧?高小琴鎮定地說。
侯亮平凝視對手:太遺憾了,真想和你們再來一回《智鬥》啊!
高小琴手一擺:《智鬥》啥,嗓子早倒了!說罷,上了檢察警車。
進入省檢察院反貪局的審訊室,高小琴竟然一點不緊張,面對坐在審訊桌前的陸亦可、張華華,她神情輕松,臉上仍然保持着招牌式的迷人微笑。
侯亮平和季昌明站在指揮中心的大屏幕前,注視着屏幕上的這位美女老總,感慨不已:這個女人是不尋常啊,進了檢察院還這麼鎮定自如,好像來這裡做客呢!季昌明判斷,高小琴的強大是内心強大,這種女人比較少見。
可能與那位公安廳廳長的長期調教有關。
侯亮平對季昌明的判斷開始并無疑義,但審訊室的異樣情況,卻引起了他的警覺。
陸亦可招呼熟人一般對待高小琴,高小琴的反應卻不是太正常。
大屏幕上顯示,高小琴像是不認識陸亦可,竟然問:你好像是那個陸處長吧?陸亦可說:高總,你可真逗,我這個陸處長怎麼還好像啊?高小琴搪塞:最近太忙亂了,記性不是太好!包涵啊!陸亦可很奇怪:你可真讓我傷心啊,咱們打了好幾次交道,談得好像還不錯,你卻輕易把我忘了!怎麼?這又是什麼招數?說說!高小琴淡淡一笑:哎呀,我哪有什麼招數啊?既到了這裡,就看你出招了!
陸亦可直到這時仍沒發現問題。
她讓高小琴接着上次的話題聊——現在坐到審訊室了,應該反思一下發家過程中的問題了吧?有沒有巧取豪奪啊,财富裡有沒有民衆的血淚啊?高小琴茫然看着陸亦可:陸處長,我們聊過這個話題嗎?陸亦可一邊注意地審視着面前的老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