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學校一看,并沒有超出我想象的軒然大波。
我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一是绯絽子并無生命危險,二是學生們根本就不知道這起案件。
盡管有警車停放在來賓停車場上,但估計絕大部分人都以為他們是為調查先前的案件而來。
绯絽子所在一班的情況多少有些異常。
我偷偷朝裡面窺了幾眼,發現盡管上課鈴還沒響,但幾乎所有學生都規規矩矩地坐在座位上。
可能是因為需要配合警方調查,他們已經得知實情。
绯絽子的身影自然不在其中。
我們班課前的班會上,班主任石部也沒有談及此事,各科的老師更是三緘其口。
但在課間休息時,消息還是一點點傳播開了。
不用說,都是一班學生透露出來的。
“據說昨晚煤氣洩露了。
”這是最先傳出的版本。
緊接着,水村绯子的名字也添加了進去。
至此,傳言僅僅停留在她出了事故這一層面。
然而,接下來就開始出現添油加醋的情況了。
最開始說是自殺未遂,水村企圖含橡膠管尋短見,這個版本轉眼工夫就傳得沸沸揚揚。
之後第二個課間時,又有版本說她實際上是被一個男生硬拉去殉情的,水村得救了,男生卻死掉了。
雖不知這些無稽之談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但連那個男生所在高中的名字都煞有介事地風傳開了。
細琢磨一下不難發現,一班的學生也沒得到完整的信息,因此産生不滿,他們選擇不負責任無端推測的方式來發洩。
“哪個版本是真的,哪個版本是瞎編的,根本搞不清楚。
”在食堂吃完午飯,川合一正用牙簽剔着牙,沒好氣地說。
“都是胡編的。
”我說。
川合有些意外。
“喲,你這話倒是說得挺有把握的啊。
”
“為這事,昨天警察來找過我。
”
川合聞言立即瞪大眼睛探過身來。
“真的?”
“嗯,不過詳細情況也沒有跟我透露。
”
我把昨晚同警察的談話告訴了川合。
他抱着胳膊猛地嚷了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水村昏倒在煤氣洩漏的房間裡?”
“不是什麼煤氣洩漏。
”我壓低聲音說道,“煤氣栓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地自動打開?肯定是有人故意幹的。
”
“究竟是誰幹的?莫非水村本人?”
“問題就在這兒。
”說着,我環視四周。
似乎沒有人在豎着耳朵偷聽我們談話。
于是我繼續說:“要是水村本人幹的,這就是一起自殺案了。
或許隻是她本人不知道天然氣無法讓人中毒死亡。
但從警察來調查我的不在場證明來看,”我再次壓低聲音,“現場很可能留下了什麼證據,暗示存在他殺可能性。
”
“他殺……難道有人企圖謀害水村?”川合的表情變得極為嚴峻。
我點頭默認。
“警察很可能懷疑案犯與殺害禦崎的兇手是同一個人,才直撲我家。
”
“得知你很晚才回到家,警察一定很高興吧?”
“幸好我去唱歌了。
要是直接回家然後悶在屋裡,肯定又得招來不必要的懷疑。
家人的證言不能作為證據。
”
“這你可得感謝近藤。
話說回來,”川合若有所思地說,“禦崎和水村……有什麼關系嗎?”
“這個還不清楚。
所以我才想方設法搜集線索。
”
水村绯絽子牽涉進來,似乎讓警方一時陣腳大亂。
溝口也問了我幾個有關她的問題。
比如有沒有和她同班過、講過話之類。
“話倒是說過幾次,但算不上很熟。
”
溝口似乎相信了我的話。
“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在你看來?”他還問我。
“這個……怎麼說呢。
”我歪着腦袋,“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個大小姐吧。
總之,我感覺她既不比這好,也不比這差。
”
“這樣啊。
也難怪,畢竟是公司董事的獨生女嘛。
”溝口似乎已做過調查,立刻說道。
“而且還不是普普通通的小公司。
”我補充道。
“東西電機,”溝口點點頭,“超一流企業。
”
“水村的父親負責半導體事業部。
”
“噢?”溝口眼中露出些許懷疑。
可能多嘴了,我後悔不疊。
果然,溝口說道:“你知道得還真不少,真想不到隻說過幾次話而已。
”
“隻是碰巧聽她說過,其他的就一無所知了。
”語氣明顯變成了刻意搪塞,連我自己也焦躁不安起來。
溝口又問了許多關于绯絽子的事,我一概用“不清楚”蒙混到了最後。
别說警察,水村绯絽子會牽涉進來令我也驚訝不已。
倒不是說換作别人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