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别的,而是屍體的狀況。
”
“什麼意思?”我問。
“實際上在屍檢時,有一個地方讓我們耿耿于懷。
即便是單純的絞殺,也有悖常理。
那就是脖子上部的淤血。
看其狀态極有可能是持續勒了很久。
不難想象,正是出于這個緣故,勒痕才清晰地保留下來,甚至都能量出兇器的寬度。
于是,我們讨論了是否存在某種謀殺方法可以形成這種狀況。
我們首先想到的是勒死後,兇手将繃帶固定在某個地方,但這樣就與鑒定結果不相符了。
按道理來說,至少需要十公斤以上的重物一直拉着。
所以我們猜測,可能是提前在繩子上綁了重物。
先将繩子一端固定在某處,纏到禦崎老師脖子上之後,再把綁了重物的另一端扔到—比方說,窗戶外面。
這個力量勒在脖子上一來可以緻命,二來後續的力道也不會減弱。
這樣就可以形成這種屍體狀況了。
”
“光是想象一下都會覺得喉嚨堵得慌。
”我摸摸腦袋。
“提出了假說,接下來就得找出确鑿的證據。
倘若事情真是這樣發生的,一定會在什麼地方留下蛛絲馬迹。
我們最先考慮的,是繩子會固定在哪裡。
如果要對繩子施加特别大的力,桌子腿之類的肯定不行,因為它會動。
這種時候,固定在建築物的突起物上是最合适不過的了。
”
“固定在建築物的突起物上……”環視教室一圈後,我“啊”地叫了一聲,拍了下大腿,“煤氣栓!”
“完全正确!”溝口在黑闆旁蹲下身子,打開那邊牆壁上的金屬蓋,拉出了煤氣栓,“司法鑒定的時候,我們請工作人員仔細查看這個煤氣栓的表面。
盡管含量微乎其微,最終還是發現上面附着一些與繃帶上相同的黏着劑。
”
“煤氣栓是因為這個才被拽出來的?”說完我咂了咂舌頭,“搞了半天,原來跟煤氣本身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
“腦袋一定得靈活一點啊。
”溝口用食指點了點太陽穴,“這樣固定繩子的地方就搞清楚了。
那麼另一端的問題怎麼解決呢?綁着重物從窗戶墜下去,會不會留下痕迹呢?”
“牆上的傷痕!”
“答得漂亮!”溝口打了個響指,“繩子綁上重物墜下去之後,應該會像鐘擺一樣晃來晃去撞到牆上。
就在那個時候,形成了牆上的傷痕。
”
“如此證據就齊了吧?”
“接下來還需要找到拴在繩子上的重物。
這時基本已經可以斷定是這種謀殺方法了。
然而,仍有一件事令我們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兇手為何要用這麼大費周折的方法實施謀殺。
于是我們又想,這種方法與其用來殺人,不是更适合自殺嗎?”
“正是。
”
“到這裡,自殺說才終于浮出水面,況且禦崎老師也有動機。
”
“動機……有嗎?”
“當然有了。
由于她的過失導緻宮前由希子遭遇車禍身亡,以你為代表的學生對她發起了猛烈攻擊。
不用說,她肯定十分痛苦。
這個作為自殺的動機非常充分吧?”
“但實在沒看出她受到了良心上的譴責。
”我說,“薰告訴我,對于我們的抗議活動,禦崎說再怎麼折騰也不過就是一時半會兒的事,隻要揭下我的面具自然就能回歸平靜。
”
“你知道的還不少啊,的确有這麼回事。
但這番說辭也不是不能理解為硬逞強。
一個人越是逞強,其實越是痛苦的表現。
”溝口一副人情練達的表情,“但這樣的話,還留有很多疑點。
其中最大的一個你也說過,就是真正的兇器消失,毫無關系的體操用緞帶卻纏在了禦崎老師的脖子上。
”
“對對。
”我連連點頭,“我也想知道後文呢。
”
“結果可能會讓你大失所望,很抱歉。
我們絞盡腦汁,最後得出的結論非常簡單:估計是某個發現禦崎老師自殺的人做了手腳。
”
“有共犯?”
“這種說法不太合适,或許應該叫合作者。
這樣推測是有理由的。
附近有人目擊到當晚零點後,一個身影鑽過體育館後面的鐵絲網進了學校。
”
“半夜三更?”
“嗯。
所以在尚未确定死亡時間并一心以為是他殺的時候,我們都認為那個人影就是兇手。
”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查看我的自行車,那時警方以為犯罪是半夜實施的。
“所以死亡時間一推算出來,我們的思路全被打亂了。
目擊者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