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知縣警特偵組的高坂跟部下野村一起站在第三機庫後面。
除他們之外,還有昨天維護大B的機械師宮本。
“好像就在這一帶。
”年輕的宮本指着後門,略顯緊張地說道。
“您剛才說是放在台車上的,對吧?”
“是的。
”
“那麼是從什麼時候起放到這兒的呢?”
“呃,記不清了,前天傍晚我離開這兒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放着了。
”
“前天傍晚?”說着,野村跟高坂交換了下眼神。
“那有沒有其他人看見呢?”高坂自言自語般地問道。
“其他機械師也都說記不清了。
”野村答道。
“這一帶平常總是堆些貨物,所以也就沒留意。
我也是偶然記得。
”
聽了野村和宮本的回答,高坂緊閉嘴唇點了點頭,然後盯着宮本剛才所指的地方。
根據福井縣警的通報,現在已經基本判明,直升機上的爆炸物就裝在木箱裡。
當這個信息通報給錦重工業的相關人員時,機械師宮本這才說出曾看到那個木箱的事。
“那木箱上寫着什麼嗎?”高坂問宮本。
宮本低頭思考了一下。
“當時是怎麼回事來着,大概寫了吧,不記得了。
”
“那麼木箱有什麼特征?”
“特征?”宮本皺着眉忍着痛苦一般地回憶起來,接着不自信地說道,“我也說不清,好像貼着發票之類的東西。
”
“發票?”
“哎,差不多這麼大的紙片。
”宮本用拇指和食指比畫了一個長約十厘米的長方形,“看着有點像購物發票。
不過,說不定隻是平常的紙。
”
“唔,發票啊。
”高坂跟野村對視了一下,有點納悶。
當他返回福利中心二樓的現場指揮本部時,刑事部長木谷已脫掉西服上衣,挽起襯衫的袖子,連領帶都松開了,正用手頭的筆記本往臉上扇風。
現在待在這裡的隻有木谷和搜查一科科長吉岡,吉岡的樣子和木谷一樣。
高坂苦笑一下。
“從外面走進樓裡的時候,感覺不涼快總會有些失望吧。
”
“是啊。
又偏偏攤上這種天,一點風都沒有。
”木谷望着窗戶,郁悶地說道,“可是又不能隻在這兒開空調。
”
從接受嫌犯的要求關停全國核電站的時候起,錦重工業也一直在公司内反複廣播,要求今天不要浪費不必要的電力。
沒有特殊情況,一切重電設備都不能運行,複印機和自動售貨機等也隻有使用時方可打開電源。
當然,空調也得主動關了。
事實上,錦重工業的飛機事業本部長也曾提議唯有警察等相關人員使用的福利中心二樓可以開放空調。
但木谷拒絕了。
“木箱的事情調查過了?”
“調查過了。
”高坂把詳細情況報告了一下,對刑事部長說道,“我認為,嫌犯肯定是與錦重工業有關的人。
因為那木箱在昨夜潛入的時候是沒法帶進去的,所以很可能是事前放到機庫後面。
跟錦重工業無關的人不可能做到這些。
”
“有可能。
”木谷點點頭,然後向一旁剛打完電話的吉岡問道,“對錦重工業員工的調查進展如何?”
“與項目有關的人員幾乎全都上班了。
對他們的調查基本結束了。
”
“結果怎麼樣?”
“除去若幹名,幾乎所有人都确認了不在現場。
剩下的人差不多也都能以某種形式證明清白。
”
“喂,真的?”刑事部長懷疑地皺起眉,“那可是從昨天深夜到黎明的不在場摸排。
如果是平常人,不正是在自己家睡覺的時候嗎?”
“若是平常人當然是這樣,可我們現在調查的是大B科研團隊的相關人員。
大部分今天早晨都上班了,都集中到了技術大樓。
當然,他們是不可能實施犯罪的。
”
“這樣啊。
”
“所以,我現在正想把範圍再擴大一點呢。
”
“啊,科長,我也覺得錦重工業的相關人員很可疑,不過單純将懷疑對象設定為員工是不是有點冒險呢?”高坂說道。
“哦,為什麼?”問話的不是吉岡,而是木谷。
“我覺得,那木箱兩天前就放在那兒,這一點很有問題。
若是内部的人,實施犯罪之前恐怕會一直将其藏在其他地方吧。
因為萬一裡面的東西被人看到,計劃就泡湯了。
”
“那倒有可能。
”吉岡咕哝着表示贊同,然後對木谷說,“我剛才也查看了一下飛機庫周邊,區區一個箱子,應該是哪兒都藏得下。
但嫌犯并未這麼做,而是從兩天前就放在飛機庫後面,或許有情非得已的苦衷。
”
“唔。
”木谷抱着胳膊思考了一下,反複打量吉岡和高坂,“這麼說,也有外部人員作案的可能性?可外部的人盜取那直升機是不可能的吧。
”
“所以,”高坂舔舔嘴唇繼續說道,“肯定是與項目相關的人員,但不是錦重工業的人。
”
“喂,高坂,你的意思是……”吉岡壓低了聲音,“防衛廳的人?”
“我想,這種可能性也應該予以考慮。
”
吉岡呻吟一聲,抱起胳膊。
“慢,不可妄下結論。
”木谷一面勸解二人,一面用指尖彈桌子,“總之,我們都是外行,很容易武斷地認為既然是那麼難做的手腳,嫌犯就肯定是内部的人,但說不定别的地方還有盲點。
當前就先聽聽專家的意見吧。
”
“那我把笠松叫來。
”說着,高坂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