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之類。
”
“哎,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電視台的人也逐漸撤離現場去避難了。
據說半徑八公裡之内不讓人進入。
”
“是這樣啊。
也就是說想播也沒法播了。
”關根信服地說道,又有些不解,“可NHK怎麼也該留下來才是啊。
”
“NHK恐怕是留下來了。
不過,拍到的東西肯定不能照實播放,不是嗎?”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嘛……是吧?”水沼看了室伏一眼,别有意味地笑了。
看到他的表情,室伏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是這麼回事啊。
”室伏摸摸下巴。
“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
再聯系。
”水沼輕輕擡手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室伏也擡手與他告别。
關根看上去有些不滿。
“什麼意思啊?拍攝的東西不能照實播放?”
室伏并未回答,把手伸進車内試了試。
“好像快涼下來了。
我們上車後再慢慢說吧。
”說着徑直鑽進副駕駛座。
車座的靠背仍很燙。
關根也坐到駕駛席上。
看到他關上了車門,室伏才開口說道:“說到底,直升機墜毀後的結果如何,連國家也猜不透,不是嗎?可能什麼都不會發生,弄不好也可能會釀成重大災難。
難道不是嗎?”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不在電視上——”話說了半截,關根停下來,嘴唇半張着,驚訝地說道,“是考慮到重大事故的可能性才不敢在電視上放嗎?”
“因為電視在現代社會中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
無論用語言如何形容阪神大地震的震撼,也抵不上高速公路坍塌那一瞬間的景象。
反過來,隻要電視上沒放,以後随便怎麼說都能行。
雖說一旦造成重大災難是很難隐瞞的,可如果隻是造成核電站出現一些輕微故障,國家肯定不願公開。
”
“這不成了欺騙嗎?”
“是啊,怎麼說呢?對于那些從未關注過核電的國民來說,也許不告訴他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反倒更好一些。
假如我是首相,恐怕也會這麼做的。
”
“是老人欺負小孩沒心眼嗎?”
“算了,别生氣。
萬一造成大恐慌,到時候受累的還不是我們?”
“那倒也是。
”
“先不說這個,”室伏放平車座,雙手搭在腦後,“現在新陽到底怎麼樣了,電視上看不到了。
即使這樣雜賀也坐得住?”
“什麼意思?”
“你剛才不也說過嗎?他肯定也想親眼确認一下自己的犯罪行為進行得有多麼完美。
”
“那倒也是,雜賀肯定不可能到現場去。
”關根看透了室伏的心思,說道。
“是吧。
”
“不是嗎?半徑八公裡的範圍内嚴禁進入,機動隊員們肯定正在嚴密把守呢。
就算嫌犯沒敗露,也無法接近新陽。
”
“這個我知道。
可是,嫌犯是把性命都賭到這次犯罪上了。
既然如此,你還認為他不想看結果嗎?”
關根并不退讓。
“就算是這樣,也很難想象嫌犯會在這種狀況下接近現場啊。
一旦被抓住,那不是全都打水漂了嗎?”
室伏歎了口氣。
關根的話的确在理。
可他還是覺得,嫌犯不可能不看這次賭命絕活兒的結果。
因此,室伏決定改變思維方式。
“新陽那邊的情況,不去現場就看不到嗎?”
“應該隻有從灰木村方向才看得到,因為發電站是面朝内海的。
此外,就是乘坐小艇從海上看了。
環境保護團體就曾經乘小艇把骷髅标志的影子映到新陽核反應堆建築上。
”關根說起新陽迎來臨界狀态時的事。
“在這種局面下,雜賀不可能用船。
”室伏略一思索,站起身來,“就算看不到核電站,那直升機呢?肯定有看得見的地方吧?”
“這個嘛,那一帶地形起伏比較大,山恐怕會擋住視線。
”
“沒地圖嗎?道路地圖。
”室伏打開前面的儲物格。
“在這兒。
”關根從駕駛席車門内側拿出一本厚書,封面上寫着“全國道路地圖”。
室伏翻到敦賀半島所在的頁碼。
敦賀半島并沒有可驅車繞海岸線一周的路。
雖然半島的西側和東側都有沿海路,可連接的道路都是橫切半島的,沿海的道路在北端就全都到了頭。
西邊道路的盡頭是新陽,東邊道路的盡頭則是敦賀核電站,兩者之間的距離有三公裡多。
“從敦賀核電站方向能看到新陽嗎?”
“很遺憾,恐怕夠嗆。
”關根斷然說道,“中間有山,若是從路上看,敦賀核電站的建築物就會擋住視線,什麼都看不到。
”
“新陽或許看不見,可直升機不就能看見嗎?畢竟在一千米以上的高空。
”
“怎麼說呢,畢竟還有角度的問題,而且,”關根不解地說道,“畢竟離得太遠了,不是嗎?雖說那直升機很大,可畢竟沒有客機大,不是嗎?”
室伏摸了摸褲兜,掏出剛才那個黑套子。
關根愣住了。
“怎麼了?”
“是望遠鏡的套子。
”
“啊?”
室伏并不理會張着嘴的關根,再次把目光落到地圖上。
可是光憑地圖的确什麼都弄不明白。
他合上地圖。
“好,出發。
給我以最快的速度飛起來。
”
“去哪兒啊?”關根說着挂上擋,松開手刹。
“那還用說。
去看直升機。
”
“到敦賀核電站嗎?”
“不,”室伏說道,“再往前,立石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