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像相撲裁判。
此外别無他人。
“用的什麼花招,把連維材的兒子騙到手的?”左宗棠一進屋子就問道。
“什麼?讓我在這兒等了大半天,就要問我這事嗎?”新妹反駁。
“重要的事當然不會最先問,這是常識。
”左宗棠早就接到部下的報告,說她是個厲害的女人,但見她竟敢抗上,還是有點兒吃驚。
他極力控制着,不流露形色。
這關系到威嚴。
“要問什麼呢?是太平天國的事嗎?”新妹好似在催促。
“今天隻是見個面,哄騙男人的手腕,我們大體也了解了。
”
“那個男人從未受哄騙。
”
“什麼?”
“明白地說,他不是那種喜歡哄騙的男人。
”
“你這是誇獎他吧?”
“嗯,算是吧。
至于手腕,上林公的船,故意掉在湘江裡的那一手,确實高妙。
”
“什麼!”左宗棠臉色變了。
“這是在長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呀!”新妹故意挑釁。
她已脫離了太平天國,但她讨厭官府的習性依舊。
這時,進來了一個下級幕僚。
“連理文還沒有回來。
”這家夥報告。
左宗棠朝新妹看了一眼。
“大概有人告訴他,女人已被抓起來了。
”
“我也是這麼認為。
”幕僚直立不動。
“我這可安心了!”新妹故意大聲說道。
“馬上給我找到!”左宗棠站起來,“把她關在魁星樓,我要慢慢審問。
”
太平軍主力雖已到來,但要全面包圍長沙,力量還不夠。
欽差大臣徐廣缙好不容易從衡州來到湘潭,到此不再前進。
從湘潭到長沙僅有三十幾公裡,他那一萬清軍駐紮在長沙南邊,給太平軍造成巨大的壓力。
不過後來,徐廣缙因這事遭到朝廷的譴責。
太平軍所選擇的重點作戰區是在長沙城西。
城東和城西都試驗過,東邊吃了江忠源軍一次大敗仗,因此自然把兵力投放到西邊。
長沙城西邊有湘江流過,湘江中有傅家洲、水陸洲,兩軍在兩岸進行争奪。
向榮在過去的作戰中已暴露出本性。
這人很難和别人合作,且常在戰場上洩私憤。
他跟總兵王錦繡不和,利用統帥權把王錦繡派到最危險的水陸洲。
結果,王總兵率領的千名河南兵全軍覆沒,而他則隻身逃進了長沙。
太平軍渡過湘江,控制了西岸。
向榮想奪回控制權,親自帶三千士兵強行渡江,發起猛攻,但完全中了圈套,最後慘敗。
這次戰鬥從長沙城頭上可以看到,城牆上簡直就像觀覽台,士兵們一群一群地擠在一起,大聲地呐喊助威。
江岸邊約有三百名太平軍構築了簡單的堡壘防守。
登岸的三千清軍向太平軍發起了沖鋒。
單從人數上來看,太平軍就不可能守住,他們開始撤退。
“不行!不行呀!”張亮基在城牆上大聲喊。
“什麼不行?”幕僚露出驚訝神情問道。
“伏兵!定有伏兵!背後不是有一片樹林嗎?”
“怎麼知道有伏兵呢?”
“堡壘附近是原野,不是道路,長毛賊卻朝着同一個方向逃跑。
軍隊在這樣的地方潰敗,一定是四散逃跑的,他們沒有分散,而是結成堆逃跑,這是誘敵之計!”張亮基雖是文官,但喜歡讀書,從高處往下一看,局面十分清楚。
左宗棠也扯着嗓門兒,大聲喊道:“回來!回來!有伏兵!”
樹林那邊黝黑一片,看不清是否有伏兵,但看太平軍逃跑的情況,兩人不約而同地做出了同一判斷。
然而,在現場打仗的人是不會明白的,他們隻知道,敵人跑了那就要追。
向榮情緒激動,這是決定自己會不會流放新疆的關鍵時刻,盡管他知道這是蠻幹,但不冒險就不能立大功。
“追!一個也不放過!”他大聲喊着。
在逼近樹林子時,太平軍大軍殺了出來,從城牆上看,那情景可謂壯觀。
轉瞬間,淡紅色的土地變成了漆黑色,剛才還在追趕太平軍的清軍,立馬轉過身子朝江岸邊逃來。
向榮一直在馬上。
在甘肅固原時,他的馬術就已然十分了得。
在清軍高級将領中,他是屈指可數的馬術專家。
他揚起鞭子,拼命飛奔。
“烏蘭泰也是在馬上死的!”他想起了跟他關系惡劣的同僚。
他并沒有親眼看到烏蘭泰的死,但聽說了當時的情景,于是腦海中就浮現出了當時的畫面。
不愧是騎馬的名家,向榮成功渡過了湘江。
“拉缰繩的動作真是漂亮!”左宗棠鄙棄道。
這次戰鬥清軍慘敗,大多數是淹死的,參将肖逢春、都司姬聖脈戰死。
長沙攻防戰在這之後又繼續了一個月。
太平軍挖了坑道,裝進炸藥,可是好不容易炸毀了一截城牆,清軍很快又把它修補上了,大軍根本沖不進城去。
“把瞎子都召來!”左宗棠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
瞎子喪失了視覺,但據說聽覺要比常人敏銳得多。
左宗棠命瞎子把耳朵貼在地上,要他們搜索挖坑道的聲音。
坑道爆破共進行了五次,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