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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在湘潭和衡州設立造船廠,晝夜不停地造船。
湖北、湖南的船全都被太平軍拿走了。
可以說,由于這支船隊,太平軍才打下南京。
北京派來的急使所帶的命令,隻是一味督促他趕快上陣。
太平天國的北伐軍已到達天津,李開芳、林鳳祥等人所率領的太平軍破了代替讷爾經額任欽差大臣的勝保的清軍,殺了天津知縣謝子澄,北京受到震撼,富豪們紛紛開始逃難。
西征軍從安慶又往西進軍,在田家鎮、半壁山打敗了江忠源,占領了漢口和漢陽,知府俞舜卿和知縣劉鴻庚等戰死。
在長江對岸的武昌城内,湖廣總督吳文熔和湖北巡撫崇綸,在強敵兵臨城下的情況下仍争吵不休。
崇綸建議在城外建立基地,防禦敵人。
所謂到城外去,就是要棄城。
過去有無數的清朝大官兒,就是借此機會逃跑的。
總督早就看穿了巡撫的用心。
“我們要與城共存亡!”吳文熔将一把利刃紮在桌子上,厲聲道,“城亡我們亡,城在我們在!我已做出決定,再有人說要出城,先讓他嘗嘗這利刃!”崇綸一再抵制吳文熔的主張,認為隻是閉城不出算不上是作戰,現在他被吳文熔的強硬态度壓了下去,但内心非常不滿。
吳文熔确有自以為是的一面,盡管說現在是戰争時期,但拿着利刃,強制通過自己的意見,這态度恐怕還是不正确的。
不過,若不這麼做,武昌城隻怕會輕易落入太平軍手中。
不知什麼原因,太平軍解除了對武昌的包圍,退出了已占領的漢口和漢陽,退到黃州。
據說這是“為了等待援軍”。
若在武漢三鎮等待援軍,大概要為伸展得過長的補給線擔心吧。
不過,武昌清軍首腦若棄城逃跑,太平軍就會增添信心,也許會繼續駐紮在那裡。
“我們堅守了武昌,賊軍害怕,所以後退了。
”吳文熔這麼認為。
而崇綸卻态度強硬:“因為我們縮在城内不出來,失去了殲敵的機會。
賊勢已衰,到城外迎擊,就可以把賊軍擊潰,可是我們沒有這麼做。
”他本想逃跑,因為太平軍撤退了,所以才說這樣的大話。
他不光是這麼說,還寫了奏文,說什麼“一味坐守,失去殲敵良機”呈報到北京朝廷。
吳文熔由雲貴總督調任到此。
他曾慨歎國軍士氣不振,多次彈劾滿族武官無能。
崇綸這次彈劾他,完全是一種報複。
北京命令他們立即追擊。
北京不了解戰局,北伐軍怒濤似的逼近北京,朝廷早已驚慌失措,他們首先考慮的是想利用南方戰局來牽制北伐軍。
說得極端點,他們希望南方仗打得激烈些,不管輸赢。
“我們正在全力建造兵船,很快就會組成水軍。
在水軍建成前作戰,顯然不利。
不能隻看當前戰局,要有長遠眼光。
”
曾國藩向北京送去報告,但北京隻考慮當前的戰局。
江忠源因此喪命。
江忠源率楚勇(湖南志願軍)向東而來。
太平軍退出漢口、漢陽是鹹豐三年(1853年)十月六日(陽曆十一月六日),這之後不久,江忠源就進入武漢三鎮,這就構成了“援救來遲”的罪名。
滿族大官兒對漢族實權人物十分嫉妒。
江忠源不過一介書生,一年内竟由知縣升為巡撫。
這種提升在清朝曆史上恐怕沒有先例。
江忠源在朝中沒有實力靠山,是蓑衣渡大捷,給江忠源帶來史無前例的提升。
可是,奇怪的是,按當時常識看,依靠關系的提升可以不遭異議,依靠實力提升反會被人猜忌。
江忠源剛剛作為李嘉端的後任,被任命為安徽巡撫,但他因對武漢援救遲緩而受到“降級留任”的處分。
當江忠源率領兩千士兵,正要從漢口出發時,崇綸卻跑來向他提要求:“武昌兵少,把你的兵留一半在這兒吧。
”
“您說一半,是一千嗎?”
“楚勇隻有兩千人嗎?”
“是的,這兩千人還是我苦心征集來的。
”
“那就隻好請你借給我一千兵了。
”崇綸蠻不講理。
江忠源仰首望着天空,心想:不管怎麼說,都是為了打發賊!于是他點了點頭。
他希望盡快打仗,若在此拒絕崇綸的要求,就要拖延幾天再出發。
他的打算是,把一千兵留在武漢,再派弟弟江忠義去湖南,繼續募兵來補充。
江忠源從漢口出發,到六安州時生病了,因此做了短暫的停留。
進入臨時省會廬州,是在十一月十日(陽曆十二月十日)以後。
安徽省的省會本來是在安慶,但那裡被石達開的太平軍占領了。
南京的天父下凡事件,是在江忠源進入廬州後發生的。
這時,太平軍已從揚州撤出,清朝欽差大臣琦善進入空城揚州。
湖廣總督吳文熔已進軍黃州,崇綸向朝廷彈劾了他,他不得不出擊。
“起碼要等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