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被發覺,立即處死。
”
“已經不是正常人所幹出的事!”
大多是極壞的消息,張遂謀勸翼王:“再看看情況,暫時别進天京。
”
另一個任丞相之職的幕僚曾錦謙也勸道:“北王之危險,已遠超我們的想象,一個正常人怎麼也不會幹出這種事!”
“朝房的事可能不确實。
”石達開還抱着幻想,覺得流傳言總喜歡把事實誇大一些,也許事實并沒有像張遂謀聽到的那麼嚴重。
“不,這是确切消息。
”
“也許确有此事,但我認為在人數上可能有誇張。
”
“無論是五千人,還是十個人,哪怕一個人,做這種事都是無法容忍的。
”
“若情況屬實,那我更應當去。
你們為我擔心,我很感謝,但我跟東王一向關系不好,這一點北王也是知道的。
你們不必為我的安全擔心。
”
石達開進入天京城,先奔天王府。
“北王之殘忍,比東王更甚!”洪秀全道。
“這麼說,果然像傳言那樣……”石達開是打着翼王的大旗,從碼頭進入城門,直接來到天王府的,他坐在轎子裡,看不清街上的情況。
“我不知道你聽到了什麼,不過,确實沒有比這更殘酷的事了。
隻要跟東王稍有點關系的人,不分男女老幼,統統不放過。
”
“還在進行嗎?”
“還在進行……唉,你來晚了。
”
“您不是太平天國的最高領導嗎!為什麼不動用您的力量阻止這場殘酷的殺戮?”石達開想這麼說,但他忍住了,低下頭說道,“我馬上就去北王那裡,跟他好好談談。
”
“他要是談談就能明白就好了。
你務必小心!”洪秀全輕輕搖了搖頭,他的眼圈有一道黑影。
“我會拿出誠心說服他。
”
“可是,我說達開呀……”洪秀全用了金田村時期的稱呼,這讓石達開感到溫暖。
“您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還是要有學問啊!跟沒學問的人相處太難了……我最初以為宗教信仰和學問沒有關系,現在才深深感到要建立信仰,必須要有學問。
東王連字也不識,北王雖識字,但學問淺薄……不是淺薄,是什麼學問也沒有。
在太平天國中,有很深學問的,隻有你啊!我能依靠的也隻有你啊!”
“慚愧!”石達開出了天王房間,帶着張遂謀,準備離開天王府。
“達開先生!”
石達開聽到一個女人叫自己,回頭一看,西玲從長廊柱子後面走出來。
兩人在桂平洗石庵時就認識了。
“你什麼時候到的?”石達開問。
“我想死你了啊!”
“為什麼沒頭沒腦說這樣的話?”
“是我受秀全先生的委托,去南昌叫回了昌輝啊!昌輝卻肆無忌憚地亂殺人!”
“太殘忍了。
”
“秀全先生呼來了昌輝也不對,而我并不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去當了他的使者,我也太愚蠢了。
”
“使者沒有責任。
”
“我并不是天王臣子,本可拒絕這使命的。
而我卻按照天王的意思去了,結果弄成這樣……我比您白長了二十多歲啊!”
“要設法說服北王冷靜,我馬上就去北王府。
”
“還是不要去吧。
即使沒有天王的命令,昌輝也可能要殺死秀清的。
昌輝是不能容忍有人在他之上的,你也很危險啊!”
“我在北王之下呀!”
“但是,就在太平天國中的威望來說,您比他要高得多,所以很危險。
現在北王認為擋他前進道路的人,主要是您,而不是秀全。
”
“不管怎樣,不能就這樣下去。
我去和北王談談。
”石達開緊咬嘴唇,快步走出天王府。
“您一旦覺察到危險,就立即逃出來!”西玲沖着石達開喊道。
“你是要跟我說教嗎!”韋昌輝臉漲得通紅。
“是想跟您談談,這一連串的事件,也該告一段落了。
”石達開道。
他并沒有避開對方的眼睛。
四目相對,韋昌輝的眼中露出兇光。
石達開心想,這樣的目光,是不是意味着發狂?對方若真是個瘋子,根本無可商談!
“一連串的事件?”韋昌輝吐着唾沫星子,“是因為有罪才誅殺他們,是處刑!”
“東王——不,楊秀清确實有罪,誅殺罪人是應當的。
不過,他的部下有什麼罪呢?出桂入湘,最後進鄂,他們并非自己要求編入誰的部隊,幾千人隻是偶然分配到楊秀清下面,進而駐紮在東王府裡。
他們究竟有什麼罪!”石達開激動起來。
“住口!你這個狂妄的家夥!”韋昌輝大聲吼道。
石達開意識到,對方已把假面具徹底抛掉了。
韋昌輝平常對人态度和藹,從不開口罵人,但他笑臉下隐藏着陰險與狠毒。
現在他殺了楊秀清,消滅了楊氏一派,假面具已經沒有必要了。
“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好吧,如你所願,我不說了。
我這就回去。
不過我還會再來的,我希望慢慢地……平靜地跟您談一談。
”石達